缠绕在东方肩膀上的七宿却冷哼道：“凡人……汝难道很惧怕吾吗！”

光是听到那股声音就足以让于琸的身体动弹不得，这或许就是来自于真龙的强大威压，于琸甚至都忘记了要如何去呼吸，此时他的心和他的头脑几乎都已经被真正的恐惧所占据。

“你……难道是龙族？”

东方只是笑而不语，他再次伸出手按了按自己肩膀上的七宿道：“七宿就是这种性格，汝不用害怕。其实吾等都挺喜欢人类的。”

“吾可没有说过吾喜欢人类！”

七宿很明白如今的地脉空间之所以变成现在的这样，那其中的罪魁祸首只有可能是人类，如果不是他们肆意的将垃圾随意丢弃，或者说将原本的森林全部消除，或许地脉空间还不会成为现在的这副模样，如今地脉的根系只保留了这一片最后的净土，其余的空间都已经因为人类的肆意妄为而被彻底的污染。

同时被污染的还有东方和七宿他们，但是他们依旧在这片被污染的地脉空间里镇守了千余年。

时间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奇妙到它几乎可以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不管是人类还是龙族，亦或是真正的神明……几乎忘记大部分的仇恨和记忆。

所以有一些记忆是无价的，不管是人类的记忆还是神明的记忆，但是龙族却不会存在自己的记忆，因为它们可以铭记它们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所以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珍贵的记忆。因为它们根本就不会遗忘。

“我看到了你的记忆，我也看到了你的未来。你似乎……一直想要救出那个女孩儿，是吗？”

于琸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行为诡异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诡异男人……总觉得十分的可疑。

“你这么说……难道刚才我所看到的那些记忆……都是你搞得鬼？”

东方却没有选择回避这个问题，毕竟窥探人类的记忆本就是它们的能力，虽然按照爱七宿的话来说，这的确对人类有点不太礼貌。毕竟记忆的价值……早已经珍贵到无法去估量。

“你难道不喜欢吗？我只是让你看见了你自己的内心所想。我以为你应该会喜欢的。”

于琸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它们几乎要死死地缠绕在一起：“喜欢？你难道觉得窥探别人的秘密很好玩吗！”

七宿的声音此时在东方的耳边回响起来：“所以吾说过的，记忆对于人类来说是无价的，因为那是他们自身的秘密。没有人会喜欢其他人随便的窥探他们的秘密。”

七宿的话似乎让东方再一次看见了冰冷的现实，他本以为海神大人赐予他们这种强大的力量是为了造福人类或者说是造福他们自己，但其实这种力量最后所损害的还是人类的自身。因为身为龙族的他们不存在所谓的记忆，而这些记忆对于人类来说却又是无比珍贵的东西。

窥探自己的记忆，就好像是自己的秘密直接被其他人被扒出来了一般，他们的内心、甚至是他们的一切全部都展露在了他们的眼前。

东方以前本来以为让人类正视自己的内心是一件好事，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在恐惧或者说是他们不愿意去面对的人或者事，那个时候，他们就选择了自我封闭，他们将那些所谓的“恐惧”封锁在自己的记忆里面，那也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去面对，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

东方的眼帘慢慢地低垂了下去，似乎是他自己的内心为此感到了愧疚：“我本以为……汝会和其他人不一样呢。吾本来以为……汝应该会很乐意接受自己的另一面。”

“你不会也窥探了奎因大人的记忆吧？”

“你是说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吗？吾的确是那么做了，他和汝一样，都是一个很孤独的人。”

于琸的手紧紧地攥紧，他突然之间猛然挥手道：“你难道觉得这种事情很正确吗！”

“难道汝不想去了解自己的内心吗？”

于琸的确很想去正视自己的内心，但是就和其他所有的人类一样，他同样会选择封闭自己的记忆，就比如他身为人类时期的记忆就已经完全消失，或许那些记忆早已经被于琸自己给封闭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那也是他最不想让其他人了解的秘密。

不光是其他人，他自己甚至都不想去做深入的了解。

窥探记忆这种事情听上去似乎很不可思议，但是对于从来不会遗忘的龙族来说……这种珍贵的记忆对于龙族来说根本就无法体会其中的价值，所以东方觉得窥探人类的记忆让他们正视自己内心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任何的错误。

但所谓人类的心和这些神明的心不可能放在一起比较，于琸直接朝着眼前的那个男人轰出了自己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