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他几乎都已经画过了,而且都已经涉猎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画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动笔。所以画家放下了他的画笔,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画些什么。
风景……虫鱼鸟兽还是一些衰败的植物?感觉这个世界上依旧没有什么风景是值得让他留恋其中的了。他现在所希望的就是能够让自己看一看这个世界上最为艳丽的风景。
不过……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吗?
听到这里,祁正平却忍不住地轻笑道:“你这算是鬼故事?确定这不是你从那里听来的睡前故事?画家?那个年代有画家这个职业吗!”
想到这里,祁正平却似乎意识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他的目光突然之间与钟博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二人只是互相望着彼此,似乎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呼呼……
恰在此时四周突然之间掠起了一股微风,随即那股风势越来越庞大,然后寒冷的感觉让祁正平悄悄地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恍惚之间他还嗅到了一丝丝十分淡淡的气息波动。
随即,钟博继续接下来的故事。
自诩看过了世间所有风景的画家以为自己已经看遍了这个世界的风景,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次拿起自己的画笔了,所以他便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画笔。他开始尝试去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待这个早已经满目疮痍的世界,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片天地之中窥见那么一丝丝希望的火种,但是到最后他也觉得那只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然后画家开始尝试融入到其他人的生活之中,以前从来不会主动接触外来人的画家开始学习去接触他们,但是每个和他一样的人似乎都在过着一样的生活,他们似乎并不对自己的未来心怀过任何的期待,甚至以为这样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画家开始讨厌这样千篇一律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那些军队迟早会将这里夷为平地,到时候……他们任何人都无法逃离。
随后……画家便看到了一段舞蹈。
他本以为生活之中不再会诞生所谓的希望之花,以为所有的生活都是千篇一律的条幅,直到他坐在人群之中并且亲眼看到了一段他从来每有看到过的舞蹈。然后……然后……他便不知道了。
那……应该是花吧?但是画家自诩见过这个世界上一切的花朵,单单是诞生在他笔下的花朵就已经不计其数,他甚至连太阳的轮廓都可以临摹出来,他早已经见识过了这个世界上大绝大多数的风景。
然后……他便见到了那段舞蹈。
仿佛是突然在画家眼前绽放开来的花朵一般,然后与翩跹之中慢慢地张开了自己的花瓣,随后矗立在层层花瓣之中的妙曼花蕾仿佛是由上天亲自雕刻出来的一般,仿佛那才是一尊真正的艺术品。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画家不曾看到过的风景。
然后画家的习惯便是每天来这里看一段舞蹈,但是之后他便带上了自己的画板,眼前的那段妙曼的舞蹈似乎成为了他眼睛里唯一的风景,刹那间他仿佛是在干涸的沙漠里找到了那唯一的绿洲和甘醴,然后贪婪的大口开始吮吸起来,他将眼前的那段舞蹈小到每一处微妙的细节都没有放过,连同他那翘动起来的手指,然后是那妙曼且轻盈的步伐,仿佛一切都已经令他流连忘返。
他现在似乎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风景,他的画板、风景……连同他此时的意志仿佛在这一刻突然之间融会贯通在一起,随后三者之间彼此相融,仿佛于无形之中突然迸发出了无形的火花,然后一切又都归于了沉寂。
祁正平这边却再一次出手打断了钟博他们的思路,鬼故事?难道钟博他们对于鬼故事的认知就只是那些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吗?刚才他本来还以为会有什么转折点的出现,结果却还是一个无聊到极致的故事。他甚至都已经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