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平直接睁大了自己的双眼,他以为自己正在做梦,直到四周不断挤压而来的空间狠狠地将他从梦境之中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眼前的空间一瞬间轰隆降了下来,眼前幽深且浓郁的阴霾也在突然之间在祁正平的眼前瞬间散开。
恍惚之间,他似乎在阴霾的另一端看见了一道身穿古朴长袍的人影,他披头散发看上去似乎有些憔悴且不近人间烟火的感觉。祁正平还鼓足了勇气试图朝着那道人影缓缓地走去,但是刚迈出第一步他便心生了悔意。他的脚步刚刚迈出,四周环境的温度陡然之间降了下来,祁正平直接因此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以为自己在一瞬间进入到了冰窟之中,甚至连斩厄刀的刀身上都隐隐约约结出了一道道璀璨冰华。
而伴随着刀身之上的冰华一颗一颗的在祁正平的眼前破碎开来,璀璨如同吞吐着白沫的冰霜泛起一层一层的水花,层层荡漾而开的水花似乎是花蕾绽放开来的花瓣一般,祁正平却并不觉得这样的景色有什么美好,他只是感觉到了无尽的寒意。
眼前的那道人影似乎慢慢地朝着祁正平这边开始移动,祁正平不确定那道人影是否是在移动,因为他甚至都没有看到那道人影的行动,他只是看到了那道人影似乎正在慢慢地朝着他接近而来,但是祁正平这边却没有任何的行动。
相对静止的环境之下,祁正平只能看到那道人影越来越靠近自己,直到他十分清楚的看到那道人影身上所穿着的古朴的长袍以及散落到他的肩头的乌黑长发,仿佛瀑布一般直接倾泻而下。
“这是……在演戏吗?”
祁正平似乎还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以为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怪人,因为看上去他像是一个孤独的女子一般,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一个男人。但是古朴的衣服似乎和现在的社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祁正平还以为他是从哪个剧组里逃出来的演员,但是他认为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男人面前的画板,已经泛黄的画纸上早已经完成了一副女子在舞蹈的画卷,祁正平只是带着一丝好奇悄悄地来到了那个男人的画板前,当他看到了画纸上的那道翩跹而舞的倩影的时候,他的心瞬间提到了自己的嗓子眼上。
“据说在画家的画板上只会留下自己妻子的舞姿,据说那是他们夫妻之间唯一相爱的证明,也是画家送给自己妻子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最后一份礼物。后来……画家一直都在用那张泛黄的画纸努力地临摹着自己妻子最初的舞姿,他以为那才是自己妻子最初的模样。”
“但是泛黄的纸张早已经失去了自己最初的效用,或者说是画家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画家,现在的他身心憔悴,早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那份激情。他自以为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便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他去在意的风景,所以……他早已经已经遗忘了自己妻子最初的模样。”
“世间的风景依旧,但是却没有一个属于我的风景了。”
画家也曾为这个世界的风景驻足过,他也想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他以为自己的妻子便是自己的整个世界,他本以为拥有了自己的妻子便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只有在看到自己妻子的时候,画家才会真正地明白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到底是什么,他的画笔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存在的。
祁正平这边却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不……不会这么巧吧?画家?画板?他……他的妻子?!那个该死的无聊透顶的故事不是真的发生了吧?祁正平以为他是在自己吓唬自己,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存在鬼魂,甚至连灵魂都没有。那些说人类死后灵魂会重新回归到深渊之中的人或许才是真正搞笑的人。
“兄……兄弟……你这是什么打扮?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画家却无视了身边祁正平的话语,随即他在祁正平惊恐的眼神之中露出了自己的那双枯黄的手掌,不知道默默地保经了多少风霜才最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但他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妻子而穿越了时间的牢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跨越了多少星海,最后才回归到了最初的时间点。
画家用自己枯黄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面前的那张泛黄的画纸,姣好的面容丝毫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但是他的手掌却早已经告诉了祁正平眼前的这个人……或许已经不是人了。
“嘘……就是这里……你听到了吗?四周好像有风声。而你好像在风中舞蹈。你说那是你最喜欢的舞蹈,因为你喜欢春天的风。我现在带你感受到了春天的风,听到了春天的风。”
祁正平甚至都不敢轻易地上前,随后眼前的那个画家机械般地转过自己的头,在祁正平的眼前,他的那双眼睛显得十分的空洞,甚至他都怀疑在他的眼睛的深处甚至什么都不存在。
一想到这里,祁正平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急忙地将自己脑海里的那些杂乱的思想瞬间一扫而空,他可不想让自己回忆起什么不好的记忆,本来这就已经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了。
画家的那双空洞的双眼瞬间盯住了身旁的祁正平,有一种直击骨髓的寒意一瞬间仿佛击垮了祁正平内心所有的防线,他下意识的举起自己手中的斩厄刀,他还记得自己是一名杀厄者,他是一个已经觉醒了自己的斩厄刀的杀厄者。所以……他没有什么理由去害怕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