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糟,”琼纳回答,“不过,大约对你们来说还算好。十天……不,十二天以前,我们在逃离一群人的时候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马,我们只能放弃一些马车。”这让他感到痛苦。马车和装在其中的物品都被抛在了身后,那是鬼子母交给楼兰保管的,但还是被丢弃了,更糟的是,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几乎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抢掠我们,无论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不过,大约他们不会这样对待黄巾力士。”
“大约吧!”一位黄巾力士女子这样说着,但看起来并不相信,其实琼纳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安全的地方。
这时,那位黄巾力士女子又问道:“你知道哪里还有聚落吗?”
琼纳看着她:“不,不,我不知道,但你们一定能找到聚落的。”
“我们已经逃亡了那么远,那么久。”人群中的一位黄巾力士说,另一位黄巾力士也带着悲哀的嗡嗡声说道,“大地已经改变了那么多。”
“我觉得,我们必须快一点找到聚落,否则我们就要死了。”第一个说话的黄巾力士女子说道,“我感觉到……渴望……在我的骨髓里,我们一定要找到一个聚落,一定要。”
“我不能帮你们。”琼纳伤心地说,他感觉到胸口一紧,这片大地的改变超出了他们的认知,现在他们穿行的平原,去年大约还是一座大山。
妖境不停地扩张,魔达奥和黑水修罗仍然存在。人们相互抢劫偷窃,虽然长着人的脸,却干着野兽的勾当,他们再也认不出虔诚之人,再也不知道他们了。
他几乎没办法呼吸。黄巾力士迷失了,楼兰也迷失了,一切都迷失了。紧勒的感觉在痛苦中爆发了,他跪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紧抓住自己的胸口,他用一只拳头紧紧抵住自己的心脏,用力地按着。
马施加担忧地跪在他身边:“父亲,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能做些什么?”琼纳努力地抓住儿子破损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带……大家……去南方。”他必须在要挖出他心脏的痉挛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将这些话挤出来。
“父亲,你才是……”
“听着,听着!带他们……向南去,带领……楼兰……去安全的地方,遵守……誓约。守住……鬼子母……给我们的……直到她们……来取回。楼兰……之血,你必须……”他尽力了。鬼子母索琳达一定能知道,他尽力了。亚诺拉。
亚诺拉。这个名字渐渐消退了,令公鬼胸中的痛苦逐渐松弛下来。胡说,这全都是胡说,这怎么可能是厌火族人?琉璃柱脉动着令人目盲的强光,空气在悸动,漩流。在他身边,扎兰丁的嘴张得更大,仿佛要努力嘶叫出来。这个厌火族人抓着他的面纱,抓着他的脸,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