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鬼把自己的鞍囊和包袱绑在红棕小马的高尾马鞍后面,高大的小马轻快地踩着小步。他一边喃喃说道,“放松,慢慢来。”一边踩镫上马,不过,他任由他的牡马蹦跳了几下,释放一下他被马厩困了这么些天来积聚的能量。
让令公鬼惊讶的是,巫咸从马厩的方向骑着马朝他们走来。黄巾力士的坐骑蹄后长满鬃毛,个子又大又壮,比得过一匹上好的寒滩牡马。在它的身边,所有其他马匹看起来都只有杏姑的个子那么大,可是,跟坐在背上的巫咸一比,它又几乎像是一匹小马驹。
令公鬼看不出巫咸带了任何武器;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黄巾力士会使用武器。他们的隐者之乡已经提供了足够的保护,似乎用不着别的武力。
而且,在巫咸的旅行用品名单里,他有他自己心目中的优先选择。这一点从他那涨鼓鼓的长曳撒口袋就能明显看得出来,还有他的鞍囊的突出处,全都是书本的方形。
黄巾力士在令公鬼的附近停下马匹,看着令公鬼,大耳朵不太肯定地抖动着。
“我不知道你也要来,”令公鬼说道,“我以为你已经受够跟我们一起的旅行了。这一次,无法预测要去多久,或者要去哪里。”
巫咸的耳朵略略竖起:“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些。再说了,那时候的我仍然不变。我不能放过见证历史如何围绕杀重身轻之命编织的机会。而且,还可以帮忙寻找弯月夔牛角——”
马鸣和子恒骑马来到巫咸身后,停了下来。马鸣的眼睛四周似乎有一点疲倦的黑眼圈,但是他的神情容光焕发。
“马鸣,”令公鬼说道,“我为我说过的话道歉。子恒,我不是有意的。我是个傻瓜。”
马鸣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对着子恒用口型说了句什么令公鬼听不到的话。马鸣只带了他的弓和箭壶,而子恒还在腰带上挂了他那把斧刃一边是半月另一边是尖钉的斧头。
“马鸣?子恒?真的,我不是——”他们俩朝着邓禹骑去。
“令公鬼,你的曳撒不适合旅行。”巫咸说道。
令公鬼低头瞥了瞥自己深红色袖子上的金色月季,皱起眉头。难怪马鸣和子恒仍然以为自己在装模作样。当他回到房间时,他发现行李都已经被打包送走了。据仆人们说,他的所有朴素的衣服都在驮马的背上;留在衣柜里的曳撒至少都跟他此刻穿着的这件一样花哨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