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真应化天尊,十首魔王罗波那!”他嘶声说道。
百眼魔君身后的黑暗翻腾起来,他大笑着,熔炉中的火焰随着他的笑声咆哮。“你太夸奖我了。而且,太小看自己。我太了解你了。我已经跟你打过数千回交道。千万回。我对你的了解直透你的三魂七魄,赞陀屈多尊者。”他又笑了;令公鬼抬起一手遮在脸前,抵挡那炽热口中传来的热量。
“你想怎么样?我不会侍奉你的。我不会做你要我做的任何事情。我宁愿死!”
“你会当然死的,卑微的蝼蚁!在各个时代之中,你死过了多少次,蠢材,其中又有几次,死亡为你带来了好处?坟墓冰冷而寂寞,是为卑微的蝼蚁准备的。而且,坟墓属于我。这次,你不会再有转生的机会。这次,太古神镜将会被打碎,天下将会按照魔界的意愿重塑。这次,你的死亡将会是永远!你要如何选择?永恒的死亡?还是,不朽的生命以及力量!”
令公鬼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太虚包围了他,乾曜就在那里,紫霄碧气流进他的身体。这个事实几乎粉碎了空灵。这是真的吗?这是梦?自己在梦里可以引导?然而,涌进令公鬼体内的激流冲走了他的疑惑。令公鬼把力量这纯净的紫霄碧气,太古神镜运转的动力,让海水沸腾、山川崩塌的力量向百眼魔君打去。
百眼魔君往后退了半步,捏着旗帜在身前举起。他圆睁的眼里、口里,火焰在跳跃,黑暗似乎把他笼罩在影中。笼罩在黑暗中。紫霄碧气陷入那黑雾里,消失了,像水被干沙吸走了一样。
令公鬼继续汲取乾曜,要更多更多。他的血肉冻得像冰,仿佛一碰就会粉碎;却又热得像火,仿佛要沸腾起来。他的骨头脆得快要碎成奇玉碎片。他不管;他如同在汲取生命。
“蠢材!”百眼魔君吼道,“你会毁掉自己!白痴。”
这个念头在让人迷失的洪流之外漂浮。匕首。弯月夔牛角。罗汉果。思尧村。我还不能死。
令公鬼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办到的,不过,紫霄碧气突然消失了,乾曜、太虚也是。他无法自制地颤抖着,跪倒在床边,双手抱着自己,徒劳地希望能让它们停止抽搐。
“这样比较好,令公鬼。”百眼魔君把旗帜往地上一扔,双手扶在椅背上;指间冒起缕缕细烟。黑暗不再包围他,“这是你的旗帜,赞陀屈多尊者。它会为你带来许多好处。上千年来编织的上千的业力把你带到了这里。数个时代以来编织的千万业力把你绑得像只待宰的羔羊。太古神镜本身一代又一代地把你困在你的宿命之中。而我,可以释放你。你这个蠢货,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教你如何使用紫霄碧气。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在你有机会发疯之前阻止它杀死你。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制止疯狂。你以前也侍奉过我。再次归降我吧,令公鬼,否则,你将会永远地魂飞魄散!”
“我的名字,”令公鬼从咯咯作响的牙缝里挤出话来,“是令公鬼。”他的颤抖使他不得不紧闭双眼,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百眼魔君走了。黑暗没有了。鞍囊靠在椅子旁,藏有应化天尊旗帜的那一边胀鼓鼓,扣得好好的,就跟他放下它时一样。然而,椅背上,手指留下的焦黑印子,仍然冒着丝丝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