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鸣在信里并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仪景公主学习得很努力,也进步很多,并且想学到更多的东西。她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丹景玉座已经因为她的逃离而惩罚了她,并不许她再提及此事。所以她的娘亲应该理解,为什么她不能详细说明这件事。她说她已经被提升为见习使,这么快就获得晋升,感觉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美妙。现在,她被委以更重大的任务,下达命令的是丹景玉座本人。她会暂时离开嘉荣城,请娘亲不必担心。
如果仪景公主只是想让银蟾女王不要为她担心,那就太好了。正是她将自己放进了煮沸的汤锅里。这封愚蠢的信一定是那些人追杀他的原因。但就连谢铁嘴也找不到这封信的真实含意,尽管老说书人不断地在嘟囔着什么“秘密”、“机要”和“权力游戏。”
马鸣将信放在外衣的内衬里。它的蜡封已经被重新封牢。他可以打赌,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它曾经被打开过。如果有人为了这封信而不顾一切地想杀死他,他也许还会再次尝试打开它。
他暗道:我答应过你,要把信送到,湘儿,那我他娘的就会做到。无论是谁想阻止我。不过,他还是有话要对那三个恼人的女人说—如果我还会见到她们。不过,他妈的,我可不想再见到她们了—他可不认为这些话会讨她们喜欢。
当船伙儿们将缆绳抛上码头的时候,谢铁嘴走上了甲板,他的乐器匣就背在他的背上,行李则卷在他的一只手中。即使跛了一条腿,他仍然大步迈向船栏,让他白色的长胡子和披风都飘飞了起来。五颜六色的补丁上下翻舞,让人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没有人会看表演的,谢铁嘴。”马鸣说,“我不觉得他们会在找不到食物的时候还有心思看一位江湖艺人表演。”
谢铁嘴直盯着码头:“一点也不意外!我听说这里的情况很糟糕,但没想到会是这样!可怜的傻瓜们。他们之中有一半看上去就像快饿死一样。今晚的住宿可能就会用掉你的一袋钱,另一袋钱可以给我们买一顿饭,如果你还是那样吃饭的话。光是看着你吃饭,我就要发疯了。如果你让这些人看见你吃饭的样子,也许他们会把你的脑浆打出来,因为太像饿死鬼了。”
马鸣只是朝他笑了笑。
安老大猛拉着他的胡子末端,脚步沉重地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广财号这时正停靠在码头上,船伙儿们奔跑着放好了步桥。山子将两条粗壮的胳膊交叠在胸前,守在步桥旁边,他要挡住可能挤上船的人群。不过码头上并没有人这么做。
“那么,你们就要在这里离开我了。”安老大露出有点勉强的微笑对马鸣说,“你们确定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事了?也罢,也罢,我只想混口饭吃,我从没见过这样一群乌合之众!这些士兵应该清理一下码头。如果有需要,就要用他们的剑!只有这样,正派的商人才能做生意。也许山子能为你们开出一条通往客栈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