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帮你们什么?”这个女人的口音和丹景玉座很像。她的灰发被梳成厚重的发卷,挂在头的两侧,她的三条围裙都是绿色的,每条的颜色都比下面的一条深一点,不过,即使是最上面的围裙也只是浅绿色,“你们哪一个需要我?”
“我,”湘儿说,“我的胃很难受,也许我的一名同伴也有同样的病症。我们是否找对了地方?”
“你们不是晋城人,”那个女人说,“我应该不必等你们说话,而是从你们的衣服就能看出来。人们都叫我三花大妈,也叫我智妇,但我的年纪已经够大了,所以我也不会相信这些称呼代表着什么。你进来,我给你一些对你的胃有好处的东西。”
这是一间整洁的灶房,虽然面积不大。墙上挂着许多铜壶,天花板上挂着干燥的草药和腊肠。几个浅色木头的高食橱门上雕刻着一种顽长的花草。桌子几乎已经被磨成白色,椅背上都雕刻着花朵。一锅飘出鱼味的汤正在石头火炉上炖着,炉子上的另一个长嘴壶里向外喷着热气。铜炉子里没有火焰,这让半夏感到很高兴,做饭炉散发的热气已经快让人受不了了。不过三花大妈似乎没有注意到屋里的温度。小木桌上排列着碟子,更多的碟子整齐地叠在铜炉子两侧的架子上。地板看上去好像刚刚清洁过。
她们一进屋,三花大妈就关上了门,然后转身走向食橱。湘儿对她说,“你会给我什么茶?脾草还是菜菔子?”
“要是我有,我都会给你。”三花大妈在架子前站了一会儿,回身拿来一个石制的阔口瓶,“因为我最近都没有时间收集草药,所以我会给你一剂胃寒草。”
“我对这个并不熟悉。”湘儿缓缓地说。
“它和脾草一样有效,但有人不喜欢它的味道。”健壮的妇人将一些干燥的碎叶片撒进一个蓝色的茶壶里,把它提到火炉旁边,往里面倒上热水,“你也通晓这一门技艺吗?坐吧!”她从铜炉子架上拿下两只光滑的蓝色杯子,同时指了指桌边,“坐下,我们好好聊聊。你们还有谁胃不舒服?”
“我还好,”半夏随意地坐进一把椅子里,“你难受吗,金钗?”公主有点生气地摇摇头。
“没关系。”灰发女子给湘儿倒了一杯暗色的液体,然后坐到半夏对面的一把椅子里,“我泡了两人份的,不过胃寒草比腌鱼更能久放。放的时间愈长,它的效果就愈好,不过它也就会变得愈苦。这相当于是胃的需要和舌头的反感之间进行的一场比赛。喝吧,姑娘。”过了一会儿,她倒满第二个杯子,啜了一口,“你看,它不会伤害你的。”
湘儿拿起自己的杯子,尝第一口的时候,她厌恶地轻轻叫了一声。不过,当她再次放下杯子的时候,她的脸色好多了:“也许是有点苦。告诉我,三花大妈,这种雨水和泥泞会持续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