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连通梦之世界的密炼法器!”恐惧清楚地出现在这个女人的脸上,但她的声音却在拚命隐藏这种情绪,“一定是这样。我们那时没找到那件密炼法器,而且它不需要导引真气。你以为它能帮你的忙,姑娘?无论你在这里做什么,都无法影响到真实的世界。夜摩自在天是一个梦!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会亲自从你那里拿走那件密炼法器。小心你所做的一切,不要让我在去你的牢房时有理由发怒。”
半夏笑着望向令子鸢:“你确定你会醒过来吗,仆厮鬼?如果你使用的密炼法器需要导引真气,为什么你不在我屏障你的时候就醒过来?也许只要我在这里屏障你,你就没办法醒过来。”
汗滴从玄女派鬼子母平滑而不显年岁的脸上颗颗滚落。半夏很想知道,令子鸢是不是以为自己要死了。
半夏几乎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残忍。她被捉住时经受的大部分无形打击都来自这个女人。那时,一阵阵狂风骤雨般的击打落在她身上,没有别的原因,只因她一直在向前爬行,只因她拒绝放弃。
“一个能如此殴打别人的女人,”半夏说,“应该不会拒绝被打两下。”她迅速编织出另一股风之力的真气。当第一次击打落在令子鸢的腰间时,她黑色的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几乎从眼眶里突了出来。半夏已经知道该如何修正已有的编织,从而使她可以不必费力去维持它。“你要记住它,并在你醒来之后慢慢感受它。当我允许你醒来的时候,也记住,如果你再想打我,我会在这里回敬你,并让你在这里度过你的一生!”玄女派鬼子母的眼睛带着恨意望着她,但其中也出现了荧荧泪光。
半夏感到一阵惭愧。不是因为她对令子鸢所做的一切,因为这个女人所挨的每一下击打都是她应得的。而且即使她不下手,巫鬼道也会判她死刑。半夏会惭愧,是因为她把时间花费在报复自己的私仇上,而湘儿和仪景公主正坐在监牢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援救。
半夏在自己发觉之前,已经设置好真气的编织,并解脱了它和她自身的联系。于是,她停下来,观察她刚才所做的这件事。三股彼此分离的编织,她不仅毫无滞涩地操纵了它们,而且她现在又成功地让它们得以自我维持。她觉得她能想起自己是怎么做到的。这也许会很有用。
过了一会儿,她拆开一个编织,那名仆厮鬼开始啜泣,因为身体的痛苦,也因为束缚的松解。“我不喜欢你,”半夏说,“这是我第二次这么做了,我不喜欢这样。我应该学会割断一个人的喉咙。”
从那个玄女派鬼子母的脸上能看出来,她以为半夏是要从她开始学习这种做法。厌恶地哼了一声,半夏转身走开,任由玄女派鬼子母站在那里,被束缚和屏障。她跑进那片光滑的红色石柱群。一定有一条路通往她们的监牢。
而在另一边的子恒。
石头走廊一片寂静,最后一个垂死者已经被子恒切断喉头,鲜血在他的舌尖留下了苦涩的味道。子恒知道,这里是晋城之壁,但他说不出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两条腿在他周围躺了一地,其中一个被尖牙咬住喉咙,双脚还在不停地抽搐。
在他们战斗的时候,他就闻到了恐惧的臭气。他们身上还有困惑的气味。他不认为他们知道身在何处—他们肯定不属于这个狸力之梦—但他们被安排在这里,以阻挡他接近那扇高耸的铁锁大门。至少,他们在现实世界里就是这里的守卫。看到有狸力出现,他们的表情非常震惊。同样的,子恒觉得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也令他们自己非常吃惊。
子恒擦擦嘴,又困惑地盯着他的手。他又是一个男人了。他是子恒。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体里,穿着铁匠背心,铁锤就挂在他的腰间。
我们一定要赶快,子恒。附近有邪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