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她不打算向这个女人解释什么。为什么燕痴突然会对她说这种话?“你只要记住,如果她们发现实情,不管我会出什么事,你的脑袋肯定会先被放到断头桩上。”
“而你会受更久的苦。吉陀婆曾经让一名男子在五年之中全部清醒的时间里不曾停止地尖叫,她甚至让他无法失去理智,但到了最后,即使是吉陀婆也无法让他的心脏继续跳动。我怀疑那些孩子能不能有吉陀婆十分之一的能力,这点你倒是有机会体验一下。”
这个女人怎么会说到这个?她平时那种阿谀、焦虑的神态如同蛇蜕皮一般脱落了,她们仿佛是两个平等的人正在谈论某个随意的话题。不,比那个要糟。燕痴的态度仿佛是在表明,这对她自己是一个随意的话题,但对湘儿却是一件可怕的事。
湘儿希望那只手镯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样她会感到舒服一些,燕痴的情绪不可能像她的表情和声音那样平静、冷漠。
湘儿的呼吸停滞了一下。那只手镯。原来是这样,那只手镯不在这个房间里,她觉得自己的胃里仿佛郁结了一块冰,汗水从她脸上滚落的速度似乎突然加快了。
从逻辑上说,那只手镯是不是在这里并不重要,仪景公主戴着它————苍天护佑,千万别让仪景公主把那只手镯拿下来!————而罪铐的另外一半正牢牢地固定在燕痴的脖子上。
但逻辑与此完全无关,湘儿从没有在手镯不在身边时和燕痴独处过。而在燕痴戴上罪铐之前,她们的交锋都差点导致了无可挽回的灾难。燕痴是弃光魔使之一,她们再次单独相处,而这次湘儿仍然没办法控制她。她抓住了裙子,以免自己会抽出腰间的匕首。
燕痴的笑容更深了,仿佛她看到湘儿的想法。“在这件事上,你可以相信我和你同样都很感兴趣,这个,”她的手绕着那只项圈转了一下,很小心地不要碰到它,“在玄都也一样能锁住我。在那里做奴隶也要比在这里死掉好。不要花太长的时间做决定,如果那些所谓的鬼子母决定回归白塔,有什么比你更适合作为礼物献给那个新丹景玉座的?一个关系与令公鬼如此紧密的女人,还有仪景公主。如果令公鬼对她的感觉有她对他感觉的一半,那么抓住仪景公主就是在他的脖子上系了一根他没办法割断的绳子。”
湘儿站起身,强迫自己挺直膝盖。“现在,你可以整理床铺、清扫房间了,我回来的时候不能看见一点尘埃。”
“你还要用多少时间?”燕痴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说道,她的语气就像是在问是否水已经烧开,可以沏茶了。“在她们将答案送去白塔之前几天?几个时辰?为了让她们珍爱的白塔恢复统一,对于令公鬼或者穆成桂的罪行,她们会如何取舍?”
“特别是那些壶罐,”湘儿在说话的时候没有转身,“这次它们要全部被清洗干净。”
还没等燕痴说完,她已经走出了房门,用力将门板在身后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