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肩膀宽阔的年轻拜火教众出现在没有装饰的石砌走廊里,在他胸口上,除了金色的阳光普照图案之外,还有一个代表圣火灵官的猩红色放羊的钩杖。
这名圣火判官没有停下来,甚至没有看岑三易一眼,只是尊敬地低声说道:“指挥使者大约愿意去一下天理圆顶。”
岑三易看着那个男人的后背,皱起双眉。他不喜欢圣火判官,他们在干活上很尽职,但岑三易总是禁不住会想,他们佩戴上那个钩杖只是因为那样就不必去对抗手持兵刃的敌人。
岑三易本想叫住那个人,却又停了下来。圣火判官们确实不注重规矩,但一名普通的拜火教众绝不会如此散漫地对一位指挥使者说话。大约那个热水澡还是迟一些比较好。
走进天理圆顶,他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纯白色的外观,在里面,黄金叶片反射着一千盏吊灯的光芒,粗大的白色圆柱环绕着大厅,朴素而又光润。圆柱环中间是横跨三百尺没有支撑的圆顶,顶高达到一百五十尺,圆顶下面,白色大理石地面中央是一座样式简单的白色大理石高台。
拜火教众最高领队会站在这座高台上,向聚集于此地的拜火教众发表最庄严的演讲,举行最隆重的典礼。总有一天,他会站在这里。天愚上尊不会永远活下去的。
几十名拜火教众正在这座大厅里来回巡行,这是一个值得一看的景观,当然,只有拜火教众能够看到。他相信针对他的命令还没有到来,所以他还有时间欣赏一下这座圆顶。
在排列成环形的大圆柱后面是一些更细的圆柱,同样是经过了抛光,却没有装饰。高处的壁龛里陈列着拜火教众在千年以来每一次巨大胜利的壁画。岑三易漫步于其中,逐一观赏它们。最终,他看见一名高大的灰发男人正在观看一幅壁画————李楚媛被送上绞刑台,她是拜火教众吊死的唯一一名丹景玉座。
当然,那时她已经死了,活着的巫婆很难被送入绞索,不过这并不重要。六百九十三年以前,正义曾经依照律法而实现。
“你感到困扰吗,吾子?”声音很低,几乎算得上是温和。
岑三易微微僵硬了一下。西门白青是至高圣火判官,但毕竟只是一名圣火判官,而岑三易是指挥使者,圣火之涂膏者,不是他的“吾子”。
“我倒是没注意。”岑三易刻板地说道。
白青叹了口气,他憔悴的面孔完全是一副殉道受难的标准形象,大约会有人将他的汗水当作眼泪,但他深陷的眼窝里却似乎燃烧着烈火,将他身上所有多余的肉块都已烤干。
他的披风上只有放羊的的钩杖,没有黄金太阳,仿佛他并不属于拜火教众,或者是高于所有拜火教众。
“现在的局势很棘手,九阳圣城里窝藏了一名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