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闭上嘴,灵之真,”晚萧喝道,“这全都是你的错!我真不该听你的……嗯,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过去了就无法挽回。”她从低垂的睫毛下窥视着半夏,嘴里嘟囔着:“您真是个危险的年轻女人,尊主,非常危险的女人。在您决定歇手以前,您大约会让白塔更加破碎。如果我能确定这一点,如果我有勇气担负起我的职责,面对我的……”
但她还是动作流畅地跪了下去,将嘴唇按在半夏的巴蛇戒上。“以苍天和我重生与救赎的希望……”她的誓词与华幽栖和沈悠悠的并不完全一样,但内容同样郑重,甚至更加郑重。
根据三誓,鬼子母不能立下并非本意的誓言。当然,除了玄女派之外。玄女派似乎能够不受三誓束缚,能够说谎,这两个女人是否属于玄女派只能留待以后去察证了。站在一旁的楼烦这时瞪大了眼睛,嘴唇一开一合,仿佛是正在泥地中挣扎的鱼。
灵之真还想争辩,但半夏只是向她伸出了戴着戒指的右手。灵之真的膝盖终于痉挛着跪了下去,她用痛苦的语调立下誓言,然后抬起了头。“您已经做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尊主,破坏先例永远都是危险的。”
“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半夏对她说,“实际上……我对你们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你们不能对任何人谈论楼烦的事情,让别人对楼烦产生怀疑。第二个命令是,你们要服从楼烦向你们下达的任何命令,就像服从我一样。”
两名鬼子母立刻转头看向楼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遵从您的命令,尊主。”她们齐声喃喃地说道,而楼烦则好像要晕过去的样子。
当她们走到大路上,转向东方,逐渐靠近鬼子母和军队营地时,楼烦的眼神仍然显得很茫然。太阳还没有越过天顶,像几十天以来的大多数上午一样,这个上午发生了许多事。半夏松开马缰,任由天骄缓步向前。
“灵之真是对的。”最后,楼烦在半夏身边低声说道。因为背上的骑士心思在别处,那匹矮母马开始以平稳的步伐小跑起来,楼烦现在倒很像是一名合格的骑士了。“宣誓效忠,没有人这样做过,没有人。就连秘密的史籍中对此也没有任何记载,而且还要求她们服从我。您不止是改变了一两件事,您是在一场暴风雨中想要重新拼装承载我们的舢板!一切都在改变。还有柳若邻!在我的日子里,一名初阶生只要有了威胁鬼子母的念头, 都会为此而付出令她们害怕得失禁的代价!”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试图这样做了。”半夏用尽可能简短的言辞向楼烦描述了她的遭遇。
半夏本以为楼烦会为此而大发雷霆,但她只是平静地说道:“恐怕我们这两名爱冒险的少女要出事了。”
“不!”半夏猛地扯住缰绳。楼烦的母马又向前走了几步,楼烦一边恼怒地悄声咒骂着,一边费力地拉住马缰,让坐骑掉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