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打……”
这听上去太像求饶了,她立刻把后续的话闷进枕头里。
洛森似乎是笑了好一会儿,安娜贝尔辨别不了,因为在她的呵斥出口的同时,刚刚教训犯错小孩的动作又变了变。
他放轻力道,安抚性地拍打了几下,又揉了好一会儿,和寻常抱着她摸她头时的手法没有任何不同。
……但那该死的不是头发!更不是头!这种“安抚”简直恶劣得令人发指!
安娜贝尔伸脚踹他。
可脚也被一并抓住了。
洛森拖长语调说:“哇,滑溜溜的,好多汗。”
安娜贝尔忍无可忍屈膝怼他:“没有汗,是你自己拿刚弄过我——”
“你怎么自己嫌弃自己呢,蠢宝宝。”
她攻击用的膝盖也被抬起来,他后撤了一下,动作更大,肩膀从安娜贝尔手中滑脱。
后者心里一慌,正要上前把他的肩膀捉回来,就猝不及防地冒出一声尖叫。
就像喜欢他穿浅色T恤,安娜贝尔同样喜欢和他接吻。
两种吻,前一种是让她格外安心的触碰,后一种是目前唯一能让她迷迷糊糊妥协躺倒的东西。
都很喜欢。
但安娜贝尔从未细究过这些吻的什么技巧、时机——她一直认为这些吻如此具有诱惑力的原因是吻的主人,也拒绝去相信什么“灵活度”的证明与比拼——
但事实上,总有那么一些时刻,安娜贝尔深深憎恨着对方的舌头,牙齿,与嘴唇。
愚蠢的熊。
舔蜂蜜罐这样下流的行为就好像是他的本能。
同样愚蠢的兔子呜呜咽咽地瘫回去,在温度冰冷的织物上胡乱收缩着肉垫,没有毛毛可以抓的感觉糟透了。
食草生物在被吞吃时抓挠食肉动物是种奇怪的本能,也只有这个时候兔子有理由肆意伸爪去玩熊的自脖子到肚子的毛毛。
尤其是毛茸茸的肚子,兔子前爪挠不到还会特意屈起后爪踢,后爪踢不到就用兔耳朵去蹭,总之毛茸茸的熊肚子是必须要玩够本的,也只有这个时候熊会纵容它玩——
可每次遭遇这个,安娜贝兔都觉得很委屈。
兔子是活生生的吃草有爪有尾巴的兔子,不能充作蜂蜜罐拎起来舔啊?
堂堂一头熊,不去爬悬崖掏蜂窝,总舔兔子干嘛?兔子能产蜜吗?
——能。
这里是法师界,法师界的兔子就是能产蜜,而且不要和一头吃上头的熊谈论什么自然科学。
过了一会儿,专心致志的洛森不得不腾出一只手,垫住往下瘫的安娜贝尔。
蠢宝宝永远越亲越乖,到了这种时候,她基本除了嘴上骂几句,再没有丝毫反抗意识,被怎么摆弄就怎么配合摆弄,真真切切展示着“一被亲就拐走”的好哄属性。
而另一方面,又像秉承宿敌传统和他较劲似的,这只兔子死不服输,毅力惊人——
被按住索取呼吸的时候快窒息也不会伸爪子推他、明明在肉食动物的爪子下瑟瑟发抖、但宁肯埋进哪里闷死也不会出声叫停、“混蛋”“流氓”“骗子”“蠢货”几个词翻来覆去的从头骂到尾,哪怕到了即将被吞进獠牙、耳朵尾巴都软绵绵摆不起来的时刻、也会哭着继续骂他,拒绝一切求饶式的示弱。
……虽然坚持不服输的她可能完全搞不懂,怎么亲都不被拒绝、怎么过分都不会叫停、某些特定时刻听到软绵绵的哭腔翻来覆去地骂,在这时完完全全表达着另一种意思,除了刺激他还是刺激他。
今晚也一样。
明明已经快软成一滩抖动的毛毛了,还坚持用卓越的毅力展现草食动物的柔韧度,拼命去“反抗”他。
腰顺应着后腿的弯曲,悬空挺出漂亮的弧线,仿佛在跳芭蕾舞。
森林里年长的肉食动物曾告诉它,这样绷紧的草食动物能爆发力度极大的后踹,这往往是它们逃脱捕食的秘诀。
……草食动物的柔韧度啊。
是因为吃了太多草,没啃过骨头吗?
熊把爪子往上一搭,摸到猎物濒临崩溃的颤抖,湿漉漉的触感几乎要实体成大颗水珠挂上他的爪尖,感觉用力一按就会榨出什么来。
真爱逞强……
兔子正用爪子挡着脸小声哭,就突然感到那里可怕的温度消失了。
即将被吃掉的可怕感觉猛然打住,它不禁睁开眼睛。
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它蹬起的后腿就被放下砧板——没能在砧板上放平,一只软软的织物垫上了腰部。
宿敌感觉自己的毅力遭到了挑衅。
“……我不要东西垫,我可以,你拿走……”
“它也要吃一点。”洛森重新附上来,安娜贝尔立刻捉住了自己刚刚攥紧的衣料,“否则对它不公平。”
……谁不公平?
安娜贝尔没反应过来,可她所攥住的温度再次开始上升——
垫在那儿的东西也贴着她的皮肤滚动起来,熟悉的小爪子小尾巴,熟悉的小耳朵。
她烫得发抖,不知是因为讨厌的令她无从适应的感觉重新升起,还是因为那东西出现在这个场景这个时间的羞耻度。
“拿开呀……拿开……洛森……你拿开……你混蛋……”
他侧脸亲亲她的耳朵。
沙哑而温柔的好听嗓音,这时候每次都会耐心地哄她。
“不要。”
——可这一次,恶劣极了。
安娜贝尔一瞬间狠狠揪紧她最喜欢的T恤衫,可这还不足以宣泄,她又红着眼睛咬住他的肩膀。
垫在腰下一起起伏的,是蜜糖宝宝睡觉的时候最喜欢抱在怀里的小熊玩偶。
混账、流氓、王八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法师迷惑行为大赏:
某些时刻的雄性不能这么骂呀,蜜糖宝宝。
(快来骂我)
(连滚带爬躲过藤蔓和眼球)
PS:视评论情况,明天可能还有更多细节(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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