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贝尔联想到什么,她有点脸热,但心里却升起了更浓的既视感,布朗尼此时说话的语气
“你喝成这样还能准点回来做早饭也是挺厉害”而且还记得我点了小花鸡蛋。
“一点都不厉害”
男友的声音闷闷地从胳膊下传来“蜜糖宝宝,我头疼”
嘶,这种撒娇,这无比自然的示弱,也和他被烧傻的第一天夜里一模一样,简直痴呆熊本熊。
安娜贝尔担心地去摸他泛红的耳朵,想试试有没有发烧。
耳朵被摸的洛森动了动,抬起头来。
安娜贝尔被他满脸的潮红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头疼。”
“你脸怎么这么红,我摸摸”
温度正常。
可洛森蹭了蹭她的手心,动作和他烧傻时蹭石角一样。
等等。难道。
“布朗尼,”安娜贝尔收回手,扇了扇他酒气熏熏的衣领,“你最多喝过多少酒”
洛森想了想,记忆里闪过一个女人模糊的影子。
“两桶精馏伏特加混金麦酒。”
“我认真问你,别开玩笑。你的酒量多少”
哦,酒量。
洛森终于清楚捕捉到了提问人的本意“两听啤酒大概。我自己没尝试过更多的”
安娜贝尔“那你们昨晚喝了多少”
“不知道,不知道,蜜糖宝宝,别问了,我头疼”
好,这是喝醉了。
安娜贝尔拍拍抱住自己腰喊头疼的醉鬼“快去洗澡,把这身臭衣服换下来,我去给你煮点粥,吃完就去睡觉。快点。”
“不想吃粥要吃蜜糖宝宝。”
蜜糖宝宝“你太臭了,我拒绝。”
“女朋友不要我了我讨厌她”
蜜糖宝宝“随便你讨厌,快去洗澡。”
闷头抱着她的醉鬼再次抬起脸。
“别磨蹭了,快去洗澡”
嘶,这只精有喝酒上脸的体质就算了,怎么脸能这么红,眼睛还这么湿
二十分钟后
他醉酒的样子,还是与高烧不同的。
安娜贝尔观察到喝醉的洛森还保留不少理智,起码,注意到她的早餐快要放凉后,他没再不管不顾地撒娇
而且,他的步伐也没有摇晃,更没有胡言乱语,只是对话的速度降低,显得大脑迟钝了些。
比起痴呆熊的各种低智操作,洛森还是很清醒的,拥有健全的自理能力,还保有灵敏的危机意识
也许,正如他所说,他自己只是“头好疼”,除此之外没有太多的症状。
起码,当安娜贝尔因为担心他把自己呛死在水池里痴呆熊曾一头磕上了浴室的镜子,焦心等了十分钟便推开浴室门时
洛森正巧关闭了花洒,拉开浴帘。
正巧正面撞上的安娜贝尔简直瞳孔地震。
她立刻一脚打滑往地上栽去,不知道还以为斯威特法师是要对空气墙施加一个强力滑铲。
而洛森立刻伸手捞住了她,把她放稳,示意她回头看差点就撞上的玻璃柜角,并教训她走路要注意,不要摇摇晃晃。
安娜贝尔“”
就,真的比痴呆熊清醒。
但没有趁机逗自己,也没有立刻把浴巾围上,说明他依旧不太正常。
倒是赶紧围上啊混蛋
不要再握着我的肩膀严肃教育我浴室安全常识了
本小姐正用毕生的淑女素养控制自己不往下看呢
就,明明不是痴呆熊,造成的冲击力却更强。
当洛森穿好衣服谢天谢地,喝完粥,上床安娜贝尔只觉得自己比对付痴呆熊还要心力交瘁。
正版的宿敌总是有这样的魔力。
安娜贝尔叹息着转身,端走了粥碗,而洛森也没有做出痴呆熊会做出的挽留。
他只是再次嘱咐“你快点把早餐吃了,蠢宝宝。我有施保温魔法,但橙汁还是鲜榨的最好喝”
安娜贝尔脚步顿住,她回头看到他手搭在额头上,轻轻咳嗽着陷进枕头里。
安娜贝尔抿紧嘴。
“下次乔治先生再深夜喊你喝这么多酒,”她认真地说,“让我去好了。你酒量太差,可我千杯不醉。反正我能代表你的。”
洛森沙哑地笑了笑。他大概是想到了红牛。
“可我不喜欢我女朋友深夜出去和别的男人喝酒。蠢宝宝别说傻话。”
“那我也不喜欢我男朋友深夜无声离开我的床。闭嘴睡觉,巧克力脑袋。”
因为这段插曲,一个上午,安娜贝尔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她试着看了一会儿书,又试着处理公务未果,站起来,悄悄推开卧室门看了一眼洛森,确认他在好好休息,又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被苦得舌头发麻,她终于能静下心来看书学习。
中午时安娜贝尔拿出冰箱里上次从泽奥西斯宅打包的饭菜,草草热过吃了几口,然后便继续学习。
下午六点,安娜贝尔去确认了一下洛森的情况。她发现他出了很多汗,脸色依旧潮红,低低地喊着什么人。
不想睡。
睡着后,会做噩梦的。不想再做噩梦了。
我想抱着你睡。
安娜贝尔沉默片刻,还是俯身,想听听他的梦话。
毕竟他过去睡觉时从不会说梦话。
这次,情况特殊,也许涉及到他过去的
“蜜糖宝宝别”
是关于她的噩梦
“炒饭不要加番茄酱求你好可怕狗都不吃”
安娜贝尔“”
安娜贝尔转身就走。
就加就加就加
下次我吃炒饭还要用番茄酱画一个六芒星
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万幸的是潜意识中求生欲也十分强烈的,洛森的梦话只持续了几分钟。
他很快就咳嗽起来,重新缩入安静。
安娜贝尔呆了一会儿,咬咬牙,这才压住了自己抓住枕头一通狂揍的冲动,迈开了离开的脚步。
她气鼓鼓地待在书房里,学到了十点半,然后又气鼓鼓地来到了洗衣间。
她就要用她几百金币的美甲划破混账二十铜币的衬衫,不仅如此她还要划破他那件顶多十铜币的破飞行外套,气死他气死他气死他
可斯威特小姐还没有气鼓鼓地开始洗衣服,就听到了手机铃声。
从洛森那件酒气熏熏的外套里传来的。
安娜贝尔翻开一看,沉默了三秒,立刻抛开“尊重男友隐私”的顾虑接通。
捷克“呜呜呜洛森洛森你陪我出来继续你不是说给女朋友做完早饭就回来吗我等你等了好久呜呜呜洛森”
安娜贝尔千杯不醉斯威特冷酷道“他身体不舒服。你在哪,我来陪你喝。”
捷克醉鬼乔治“呜呜呜洛森”
很好。
十一点整
斯威特法师摆着非常冷酷的表情走进了酒吧。
她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了角落里抱着酒瓶哭的乔治先生,心里已经预演了一套上勾拳左勾拳高抬腿踹击的动作,连几分钟后给助理打电话通知她来处理都预演好了。
斯威特法师冷酷地走近。
斯威特法师冷酷地屈指叩叩桌子,同时一个眼神制止了试图上前的酒保,气场仿佛电影里的黑手党大佬。
乔治先生抬头一看。
虽然灯光很昏暗,虽然脑子不清楚,但他眼神好。
“你不是洛森”
就认出这一点了,完全没认出斯威特的脸与她背后腾腾的杀气。
安娜贝尔打量了一会儿他的颧骨,有点担心出拳会伤到自己昂贵的美甲,她更改了预演动作,决定从拔法杖开始。
“洛森我要洛森”
神志不清的乔治先生大声嚷嚷“他再不来,我就把他失恋时干的所有蠢事都说给他女朋友听”
斯威特法师瞬间坐下了。
她保持着冷酷的表情拉过酒杯“那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