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体此时的视力绝无任何问题。
呼。
无名氏闭闭眼,重新拿过了自己的黑咖啡。
他很轻易地就撬开了这罐咖啡的易拉环,尽管这是记忆里从未接触过的现代人类社会产物,但,身体的动作如此熟练,就仿佛曾做了数百遍。
前世今生,吗
没想到,死在恶意里的灵魂,还能有机会投入小说里才存在的“轮回”里。
无名氏很确定,这就是自己。
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行为处世,自己的生活环境
尽管刚醒来时还有片刻的空白,但随着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说话、行走,一举一动都源源不断地向他传递这个社会的常识,而属于这个社会本身的记忆也在慢慢复原他的工作,他所控制的势力,他之前经历过的、差点就丧命的车祸
喝下第一口黑咖啡时,全部的记忆就完全归拢进大脑。
他清晰地记起自己如何度过这三十多年的人生。
所以这算什么一场意外车祸觉醒了前世记忆而且发现自己的前世是个极富奇幻色彩的神秘种族、处心积虑波澜壮阔地度过精生、结局惨上加惨简直得不能更惨
无名氏的心情很微妙。
如果说他丢掉了所有关于现代社会的记忆、车祸后只记起了自己那什么“精灵圣女”的前世,那此时就可以完全当作“我是只精灵,悲惨挂掉后幸运穿越成了一名普通人类,从而重生”来处理。
而如果他想起那份过于奇幻的记忆时只是以一个看电影的角度旁观,大概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他可以以“哦,我可能这段时间奇幻电视剧看多了,才在梦里脑补出这么一段段的大戏令自己睡眠质量下降,下次卡拉再拖我陪她刷剧我就掐死她”的良好心态应对。
但没有,此时的他,非常、非常确切地知道,自己就是曾经的那位圣女,但同时自己也是站在医院长廊上喝着黑咖啡处理工作的普通人类。
一方面,他有种无比激烈的感情含在胸口,就好像重新获得了一次生命。
另一方面,他却无比平静、放松,感觉自己仅仅是从某场漫长的睡眠中醒来,现在刚刚睁开眼睛。
啊,对,卡拉。
无名氏走回病房时,小洛森已经结束了在床边大声歌唱“铃儿响叮当”的行为,满病房到处跑而卡拉早已放弃装死掀了被子,挥舞着卷成筒的报纸跟在他后面满病房地追。
“哈哈哈哈哈哈恶魔恶魔就你还装死哈哈哈哈追不到追不到”
“小崽子你等着你等着呼呼呼呼呼看我用报纸勒断你的气管”
无名氏“”
从安静且困惑的哲学思考中来到这么一个聒噪且智障的场合,他再次微妙地顿住脚步。
可是,见到他出现在病房门口,妻子立刻像找到什么依仗般扭过头来“老公,你看这个小混蛋,我装死的时候他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掉还在我床头唱铃儿响叮当啊”
她发出了一声惨叫。
她果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卡拉手里的报纸筒掉在了地上“你的脸怎么了你这条ok绷你难道在车祸里”
无名氏提前伸手捂住耳朵,面无表情“嗯,破相了。”
卡拉发出了一声震聋欲耳的惨叫。
五分钟后,她发着颤站在原地,发出了一声更加惨绝人寰的嘶鸣。
小洛森很快就明白了,爸爸为什么要用微妙的表情对自己说,“是挺可怕的。我脸破皮了”。
因为妈妈在伸手指着爸爸贴着ok绷的脸、哆嗦了足足十五分钟后,直接崩溃地坐在了地上。
“完了大美人我的大美人我的大美人破相了破相”
一边喃喃发出这样可怕的念叨,一边捂着脑袋挥散出无比抑郁的气场。
而爸爸捂着耳朵叹了口气,轻轻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接连两辈子和这种物质牵扯在一起。”
那之后,爸爸交费、拿药、安抚苏醒后同样哇哇大哭的莉莉经过一系列手续后,开车把他们带回了家。
而妈妈一直抑郁地团在车后座的儿童椅上。
肚子上还捆着爸爸面无表情拉上的安全带。
小洛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喃喃自语的妈妈。
小洛森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爸爸。
然后,他们两颗小脑袋悄悄凑在了一起。
“我觉得妈妈不对劲。”
“卡拉一直就不对劲。她脑子有问题。”
“那爸爸呢,爸爸今天好像也有点奇怪,以前爸爸对我们的表情从来不会”
“唔,爸爸大概是被妈妈嫌弃破相了,现在男人的自尊遭到了打击。”
“噫。哥,男人的自尊是什么东西”
“是很重要的东西。”
小洛森努力想了想,寻找到一个相对合适的措辞“是会经常被玩具熊或一句好丑捶打的东西。”
小洛莉“这个东西听上去一点都不重要,它好像有点廉价。”
小洛森“不是的,莉莉,我不算男人,被安娜的玩具熊捶打多少次都不会丧失自尊。被妈妈数句好丑捶打自尊的男人是爸爸啦。”
小洛莉“原来如此”
小洛森“对,原来如此。”
驾驶座上的爸爸“”
爸爸“孩子们,虽然我没有精灵耳朵了,但这是一个密闭的家庭小车厢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幼崽迷惑行为大赏
无名氏心情很复杂,我需要时间沉下来整理
看到上蹿下跳的卡拉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