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好开口，但于海燕还是硬着头皮跟杜国光说了房子的事情。

杜国光倒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开导她，“既然那里更适合阳阳，肯定就要选那里了，主要是为了孩子好。”

于海燕有点不好意思，“说是这样说，但毕竟出尔反尔......”

杜国光笑了，“海燕，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如果你把我当做朋友，你我之间就不用太见外，我都能理解。”

反倒是宋茜，知道后有点怅然，打了电话问了下情况，突然说，“那，你就真的不给杜国光机会啦！”

于海燕:“茜姐，我们只是朋友。”

“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吧！”宋茜挂了电话，于海燕拿着电话腹诽，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她又想到了什么？

宋茜挂了电话，不知道心里是该悲哀还是喜悦，她第一眼看到于海燕跟叶思凡一起的时候，就觉得两人特别般配。

只是杜国光，她不希望他失望而已。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写下几个字，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下发送键发出去。

很快，有信息进来的声音响起，她拿过来一看，“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因为，不想让你难过。”

“这在预料之中。”

宋茜自嘲的一笑，刚摁灭屏幕，短信又进来，“我难不难过，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飞快的打下三个字，“没关系。”便将手机往床上一扔，整个人扑倒在床上。

她已经走了那么久，怎么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地。十三年前，她还是年轻美貌的少女，杜国光又是什么样子呢？

憨厚中带着一点傻气，那是他在她眼中的样子。她依然记得她们刚见面的样子，自己和朋友走在学校的小路上，杜国光从对面走来，到她跟前时，转头看她，却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一跟头。

她还记得他站起来脸红的像是要沁出血来。她想着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她还记得那天她从医院回来，前婆婆对她说，“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想抱一个孙子，难道，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是啊，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但是，她听起来却是心如刀绞。

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是不是就失去了幸福的权利。她不甘心，也不信命，直到那个自己叫了几年妈妈的人，跪在她跟前，“我求求你，离开国光吧，我不能让我们杜家在我儿子这一辈断了后，这让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爸爸啊！”

她呆呆的望着面前老泪纵横的脸庞，全身却冰冷的仿佛跌入了冰窖之中，她哆嗦着嘴唇，心里说不清是在悲悯她还是自己。

“好，我答应你，”她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颤音，“我答应你和杜国光离婚。”

……

她将脸埋在枕头里，往事不堪回首，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那曾经发生的一切，她的心仍旧会一丝丝钝痛。

她让他以为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离开了他。然而，即便如此，他却没有再娶，他的母亲直到去世，还是没能抱上孙子。

有时候她都以为他或许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心里憋了一口气，让她们都不如意。但想想，或许也不是，只是经历了那么多，突然就提不起对生活的热爱了。

那么多年的夫妻，她感觉得到杜国光貌似温和的表象下，一颗心已经死寂。

她曾经也想去温暖他，但这么多年过来，她也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