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媳妇姓荷名翠莲,今年一十九,乃建文二年年八月初六结婚。嫁于,顾姓男子,今生有一女。他有个弟弟,比他小一岁。从小好吃懒做,因为欠了赌债,被逼无奈只能签下条约,去一个私人矿藏中挖矿。结果,去年十一月初八,发生意外死了。儿子虽然好吃懒做,做父母的恨铁不成钢,最后还是将尸首弄回来安葬了。为了将儿子的尸首弄回来安葬,只能将自己的祖宅卖了。房子卖了,他们就来投靠女儿。结果,被女儿的婆婆赶了出来。其实,也不能怪这个婆婆。因为,荷家在嫁女的时候,收了双份的彩礼。本来说好了,彩礼六两银子。因为小舅子烂赌,被人追着要钱,荷家就将彩礼加到十二两。也许是为了面子,顾家东拼西凑地给了十二两银子,并且放话,从此荷翠莲,跟荷家两老再无瓜葛,生死不相往来。女方父母和何翠莲本人,以及四亲六眷都默认了。荷家两老被赶走后,不知道怎么地就被冻死了。荷翠莲得知后,想安葬两老,可惜手中没钱。其实,顾家也真的没钱,彩礼十二两银子的债,到现在还没有还清。用顾家说的话,十二两银子,已经买断了,你跟荷家的关系,再想出钱安葬他们,休想。”
“怎么判了?”蓝闹面无表情地追问一句。
“最后,公家出了钱,草草埋了了事。”
“大虎,十恶不赦中有一条名为不孝,为什么父母被冻死了,却不用此罪呢?”蓝闹看着大虎问了一句。
“太师,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如果,公婆被冻死,那么媳妇逃不了不孝罪名。”
“知道了!”
蓝闹在心里冷笑,这就是所谓的圣人的孝道,以孝治天下。
生我,养我的父母,不在孝道之中。反而,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公婆,却在孝道之中。
蓝闹一直在考虑,怎么样才从封建的思想中,将女性的生产力解放出来。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
三月初一,也是约定上朝的时间。除去正月初一之外,其他的初一十五,就是众大臣跟小皇帝在奉天殿见面的时候。
“又是一次上朝时候了,各位有什么就说什么吧!”蓝闹站在小皇帝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臣等无事!”蓝闹问完后,下面大臣非常配合地说到。
“你们没有事情,我倒是有事情了。我大明以孝治天下,诸位大臣也都是熟读圣人书,我在这里敢问一句,何为孝!”蓝闹抛出了话题。
“善事父母者,从老省、从子,子承老也!”方孝孺对引经据典,张口就来,显示自己文学能力。
“那我们为什么要尽孝?”蓝闹再问一句。
“《孝经》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方孝孺再次回答蓝闹。并且,引经据典,看似无解。
“好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方老先生,我问一句,倘若一个人的,生她的,养她的人,被活活冻死了,该判十恶不赦中的不孝罪吗?”蓝闹开始挖坑了。
“当然!”方孝孺毫不犹豫地跳下了。
“应天府知府何在?”蓝闹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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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问了一句。
其实,蓝闹是知道的,应天府知府是没有资格上朝的,可是现在他就在门外候着。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师!”应天府知府来了。
“将你昨天荷翠莲的案子,交给方老先生过目。”应天府知府以为是小事情,就让公家给荷翠莲父母埋了。现在出现在朝堂上,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方老先生,案情已经看完了吧!为什么应天府知府,不判何翠莲,不孝大罪呢?”蓝闹开始发难了。
“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怎么能用不孝定罪呢?”方孝孺不以为然地开口。
“女儿,不是你口中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方孝孺,别欺负我读书少,你是帝师,面对皇帝,面对众臣,你敢出尔反尔?”突然,蓝闹将声音提高了很多,几乎以咆哮方式喊出的。
“皇上,微臣不敢!”此时,方孝孺感觉事情不妙了,赶紧下跪求饶。
朝堂上,鸦雀无声,众臣皆为沉默,因为他们不知道蓝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女儿也是娘生爹养的,也是爹娘的心头肉。为什么自己十月怀胎,然后抚养十几载,却要给别人尽孝呢?这是何理?各位都是,熟读圣人书的,能否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回太师,媳妇孝敬公婆就可以了。因为,媳妇的父母,也有其他家庭的女儿,替她尽孝。”此时,御史管周是修出来开口了。
“好一个李代桃僵,你当我蓝闹是傻子吗?孝,可替代吗?”蓝闹反驳一句。
“那敢问一声太师,何为孝?”此时,杨士奇出来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