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未见过的场景自然让林佳艺充满了疑惑,可是,对于我们的当事人来讲,若是知晓了旁人的看法,怕是心中又会浮起几许无奈或者恐惧。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道理,对于余启明来讲,他所表现出的所有的怪异举动都无非只是因为两个字而已——社恐。
都说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的确有一些根据。
说起余启明这人,他从小就在福东市长大,与大多数在福东市生长的孩子差不多,他的童年正印在了福东市这些年的发展轨迹之中。
只可惜,自从十年前国家的经济发展重心偏移之后,福东市就少有建设了。
这些年里,福东市包括市区中心的情况都少有变化,城市周边的那些平房就更不会有所改善。
儿时的余启明生活所在的便是那般的天地。
没有高楼林立,一切都是热闹却又清贫的农家大院。
都说平房能够养人的性格,毕竟从小周围的邻居便多,接触的人就更不少。
但是对于余启明这个人来讲,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这人从小就不咋合群,别说是和同一个胡同里的年龄相近的孩子玩,就算是面对长辈,也极少说话。
他甚至还因此得了个“哏头儿”的外号。
而这样的性格也并未随着他的年龄得到改善。
好在余启明还算是个学习的料子,小时候就算是没有家里人辅导,成绩在学校里也算得上优异。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小时候看到儿子这般性格,余启明的父母自然想过不少的办法,却都没有奏效。
如今见得自己的孩子学习成绩这般,终于算是看到了余启明将来的出路。
为了这一点,余启明的父母在他二年级的时候就花了大半的积蓄搬到了塔河小区之中,就连他的母亲也辞去了原本的工作专心看护儿子的学习。
而这样的生活,一过便是将近十年的时间。
这近十年之中,不管怎么说,余启明的性格还是有些许改善的,但比起周围的大多数同龄人还是有所差距。
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他的父母也算是看开了自己孩子的本性,再加上余启明本身也争气,考上了福东实验一高,他的父母索性也就不要求更多,甚至连余启明平日里那些可笑又过分的要求都尽量满足。
而不来学校接送,便是余启明的要求之一。
或许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吧,余启明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按照他自己的说话,应是不习惯和人走得太近。
只不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余启明一家从南程村搬走之后,他的父亲便也找了个在城里的伙计维持一家人的开销,而家中的姥姥与舅舅等人还留在了原本的村子里。
虽然塔河小区与南程村之间的距离算不得远,但平日里的忙碌也少有能够让一家人回去的时候。
正赶上周一就是余启明姥姥的八十寿辰了,余启明的父母这才来接了一趟孩子,顺便买一些回去看望的礼品。
至于余启明的学业,他的父母也早就跟学校打好了招呼,给余启明请了两天假。
只是跟在父母的身后,余启明的表情却让人察觉不到他有多少的欣喜之意。
他始终与自己的父母保持着半米的距离,而在父母挑选各个摊位上的东西时,也总是充满着敌意地看着周围。
他的“社恐”是原因之一,但其实余启明自己知道,让他警惕的还不止是这些。
匆匆的人流从身旁经过,可不知为何,明明是真实得贴近在自己身边的现实,却总给他一股虚妄的幻象之感。
余启明摇摇头,尽是将这当做是自己的多疑本能在作祟罢了。
可就在这时候,忽而一道熟悉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余启明警惕地回头查看,看到的正是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自己的身后缓缓经过。
至于轿车里的人,由于车窗的遮挡他还看不清是谁。
但紧接着,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恰逢其时,母亲的声音又从身前传到了耳畔。
“启明,你干嘛呢,买完东西了,走啊。”声音中有几分催促,却听不出有责备。
余启明则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又将自己的好奇心收了回去。
平淡的生活总是道不出太大的波澜,过了十几年相同的日子,这般的生活倒也没有值得说道的地方。
待到推开大门之时,便已经是快要傍晚的五点了,躺在自己的床上,疲乏感渐渐涌上脑海。
余启明坚持着才不让自己睡去,高中的生活比他想象地要疲累得多,再加上这几晚的噩梦,更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厨房里传来诱人的香味,那是母亲做菜时传出的味道,偶尔有几句闲言碎语传来,多的也是母亲在与父亲说起最近听来的邻里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