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三姑娘稍候,婢子这便去唤姑娘。”
连桑进了里屋,见秦溪板着脸坐在床沿,她愣了愣,想起秦溪说的那句当日那场大火的话,说:“当日送贴子倒是罕见,你这师兄怕是不敢见姑娘,姑娘可去?”
“他敢送贴子,为何我不敢去?”
不是不去芸翠坊?这下来请算怎么回事?
秦溪最是厌恶下雨天,一大早又听得这么个气人的消息,从鼻腔里传出一声轻哼,说:“外面雨重,让二姐三姐进来罢。”
“是。”
连桑出去,秦子意和秦子琳将雨伞放在屋檐,进了门,秦溪正穿着衣裳。
“怎么又是一身白衣?你这房间里就没有点儿有色彩的衣裳?”
秦子意说着已然走近衣柜,一件件翻看着,末了,啧啧摇了遥头,说:“除了白便是黑,唯一一件粉色儿的,大哥的状元酒你穿过一次,你及笄礼时又穿过一回。我秦府是多不待见你啊?”
秦溪淡说:“秦府不待见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三姐姐才知道?”
秦子意的笑僵在脸上。
“……”秦子琳表情凝重,眼中似有泪花,说:“我这便去替妹妹取些衣裳送来。”
她说时眼泪滑落,转身的步伐摇摇晃晃。
秦溪扑哧一笑:“二姐姐且慢。”
秦子琳:“?”
连桑满面笑容,说:“二姑娘,姑娘眼神不济,此前她身边也没个顺手之人,常一人穿衣,黑白混穿不会招人笑话,这才不用其它颜色。”
连桑本是好意安慰,没曾想秦子琳听了掩面痛哭,期期艾艾说:“我,我要知道四妹妹是这般……我,我说什么也不与四妹妹置气,是做姐姐的不对,是秦府的不对……我,我还是去替四妹妹取衣服……”
她言罢冒雨出了房门。
“二姑娘,伞!”
连桑举伞追了出去。
秦子意心中酸涩,缓缓走近秦溪,轻握了秦溪的手,说:“四妹妹,我……”
秦溪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忽然觉得雨声好像也没那么厌人,她笑了笑,温言开口:“三姐姐,若诚心悔过,不若一会儿替我在惠郡主送的头饰上选出一套最是华贵的,让我戴着去温府显显威风?”
“好!”秦子意重重点头,好奇道:“可……你素来做事低调,怎地此次想要招摇了?可是听说了那李家姑娘也要去温府?”
秦溪失笑,并未在意李家姑娘一事,只问:“我做事哪一件低调,凭空惹来这样的误会。”
“这……”秦子意想了想,呵呵直笑:“好像是哦,先不谈从前,就近一说。退亲,打狼王,与楚公子关系交好,同薛公子醉酒,住郭大人府上……四妹妹,你想做甚啊?你再这么胡闹,可是没人敢娶你了。”
秦溪掩唇轻笑,说:“说得像是如今还有人敢娶我一般。”
秦子意皱眉:“妹妹如今这风评……是没人敢娶妹妹,妹妹如何打算?总不能没人娶你,你一人孤独终老罢?你这眼睛又不好,若真一人,以后谁来照顾你啊?再有三叔三婶要知道你这般,他们不得气活过来么?四妹妹我同你讲……”
秦子意叽叽喳喳说了许多,全是为着秦溪好,一点儿没有责怪秦溪的意思。
要知道,秦家的姑娘出了一个风评差的,必定连累其余姑娘嫁人。
秦溪又是个从没把秦府当成一回事的。
秦溪听着听着,倏地笑说:“大姐姐嫁了倒也算了,我这般胡闹,二姐姐三姐姐也休想嫁人,有两位姐姐相伴,我怎会孤独终老?”
秦子意:“……”
抱着一叠衣服回来的秦子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