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首义耐着性子听田在渊讲完,颇为不以为然地说:“你是说这些人吗?是他们吗?”说着关夫子转过身来以手点指城墙下面。
只见城墙下,五行八作之人,三教九流之辈,牵马挑担,贩夫走卒,和尚妓女,商贾摊贩,男女老幼,地痞流氓,全都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俱是庸庸碌碌、匆匆忙忙、麻麻木木。
田在渊看着这众生点点头:“对。就是他们。”
关首义的表情颇为不屑,似乎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老友,笑着对田在渊说:“你指望把闲汉组织起来吗?这些人有钱只会吃喝嫖赌,吃饭只会无事生非,更易天地的大事,你指望这些鼠辈?”
关首义用手指点了点田在渊的胸口说道:“这些人啊,恐怕大字也不认识几个,你怎么能指望他们?所以现在东胜神洲才怪论横行,澹然无为,无为而治,还有有法无法,因时为业,就连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都是开口文始真人闭口冲虚至德真人。”
“这可真是要命啊,”关首义叹了口气又说道:“整个东胜神洲清流之中一片混沌,当务之急就是要在清流之中研究,接受奉行火灵正法。”
田在渊说道:“但炎州火灵道是成功的,我们可以借鉴。”
关首义说到激动处,一头乱发在空中飘洒,他说道:“凡事必不可以照搬,何况是外邦的事情,那些夷人懂得什么?知东胜神洲者,唯你我二人也。”
田在渊还想劝两句,关首义却发了火,大呼一声:“不聊了!”竟抛下老友独自转身而去。
田在渊知道关首义一向孤高狂傲很难被别人说服,如果自己现在强行与他辩论的话,必然闹得两人不欢而散,如此反倒不美,倒不如留在日后慢慢再说,眼下,只是看着老友默默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回到家中的关首义,第一件事便是要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他像顽童一般把自己完全没入木桶的热水中咕嘟咕嘟的吐着泡泡。眼见丈夫好一会了也未浮上来,周访蕊正暗自有些着急,关首义却突然一跃从水中钻了出来。周访蕊见了顽童般的丈夫,赤身裸体玩水,像孩童一般天真浪漫,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关首义只觉得周身上下神清气爽,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不透着舒畅,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快意无比,看着妻子说道:“其实呀,我知道参合说的是对的。”
周访蕊说:“那你还和他争,你知道你不在的这九十八天他比我还着急吗?”
关首义自责道:“哎,对啊,可是我怎么就不入耳呢?我在里面的这九十八天里我没有一天不想着他信奉的火灵正法,可是好容易见面了以后,我一会儿上窜一会儿下跳。”
叹了口气,关首义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坏呢?”
周访蕊看着丈夫湿漉漉的脸,嘴角却泛起了微笑说道:“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听你说,你自己说自己脾气坏。”
而在田在渊的家中,魏丹珍一边洗着衣服,一边也在对丈夫说:“你看,我的话你就是不信,关先生他不会听你的。”
田在渊却显得比妻子有信心,他握手成拳说道:“关先生必然会赞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