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下一刻他就惊醒了过来。

铁匠因此常年在燃烧的大铁炉旁边打铁，已经习惯了空气中充满燃烧后气体的味道，而他因为一些事，对煤块燃烧后的黑烟更为敏感。

然而他现在却感觉书房内的空气现在太过干净了一些。

将军府的书房自然没有铁匠铺的大铁炉，但现在是冬天，为了取暖，有条件的人家房间内都会烧一些煤炭。

他刚才看得很清楚，裕王殿下放进那个“煤炉”里的，可不是传说中的无烟煤，而是正常的烟煤。

就算裕王殿下用的烟煤比较高级，也不可能一点黑烟都没有才对。

惊醒的铁匠很快就将视线放在了房间中央的煤炉上,然后沿着修长的铁筒一直往上移动，最后落在了铁筒和房子的交汇处。

不管是哪个年代，人们的智商其实都不低，缺少的只是一点见识而已，需要的也不过就是轻轻一点。

一点就通的铁匠将视线收回之后，正好迎上了面带笑容看着自己的裕王殿下。

而此时距离帝辛放进煤炭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他为自己发现而震惊的同时，大着胆子向帝辛求证：“殿下，莫不是……”

帝辛不等他说完就笑着开口说道：“你出去看看便知道了。”

一语惊醒众人。

除了和自己斗智斗勇了半天的铁匠之外，其他人早已等的有些无聊，听到帝辛说话之后迅速起身，离开了书房。

然后，他们沿着第一个从书房出来的铁匠视线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从书房内探出的半截铁筒。

铁筒中间，还在不断冒出黑烟。

曾弘深和西子很快就想明白了原理，眼中露出震惊之色；然后就是几名铁匠；而最后，王若晴，来福和小翠也一个个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殿下说得惊喜。

帝辛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看着满脸震惊的众人，帝辛轻笑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过来之后，才接着开口。

“有了煤炉，黑烟就可以顺着铁筒——对了，本王叫他烟囱，黑烟就可以顺着烟囱排除室外，屋内的人的不会再被黑烟呛到，冬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用因为担心窒息而纠结要不要关窗户了。”

西子一直在和智囊团的人研究利民的各种政策，下意识地就联想到了各地的百姓：“也就是说，若能将煤炉推广开来，就再也不会有人冬天因为睡觉关窗而意外死亡了。”

她的声音刚落，刚才因为差点睡着而惊醒的铁匠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另一名铁匠叹息一声，替他解释道：“去年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是因为睡觉的时候忘了开窗，被炭盆燃烧后的黑烟在睡梦中呛死的。”

“若是早有此物，他的母亲也就不用死了。”

闻言，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那名铁匠说得并不是个例，每年冬天的时候，都会有很多人因为黑烟的窒息而死，特别是一年中最冷的那几天尤为严重。

不开窗可能窒息，但开了窗又可能被冻死。有钱有势的人家自有安然度过的办法，但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就只能听天由命，赌一把了。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除了正在嚎啕大哭的铁匠，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帝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