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李苏到是没想到这男子对这小娃娃还颇为关心,一时有些摸不准,轻轻应了声,开了张药方。
“你让小二随我去取药,一日三次,煎着服用。”
男人亲自将大夫送到了楼下,再次回到房中,站在床边,看着陷入昏睡的苏玖,眸底涌起一抹复杂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
烛火摇曳,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苏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喉咙干涩地难受,隐约只能瞧见床边一抹黑色的影子,张了张唇,“叔叔,渴……”
男人垂眸,敛去眸底的复杂情绪,转身倒水。
一连喝了几杯,小人这才恢复了点精神,软绵绵地靠在男人的怀中,脑瓜子嗡嗡的疼,疼地眼尾都泛着红,杏眸里蓄着一泡眼泪,仿佛随时能掉落。
“叔叔,难受。”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苏玖人生地不熟,唯一能依靠的反而是这个将她掳走的凶叔叔。
男人望着小人这般可怜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也跟着疼了起来,眼中的愧疚情绪更甚。
“哪里难受?”男人的嗓音暗沉沙哑到不行。
小人小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衣摆,几乎要将整张脸埋到他怀中,嗓音闷闷的,“脑袋。”
男人抬手,粗粝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抵住小人的太阳穴,动作轻轻地按了起来。
苏玖被按地很舒服,哼哼唧唧的,慢慢又睡着了。
小人这一病,就病了三天。
经过这三天的相处,苏玖终于知道了这个凶叔叔的名字—赵恩立。
……
“好嘞!两位客官慢走哈。”
店小二十分热情地送着两人离开。
苏玖撩起马车帘子,探出个小脑袋,对着小二挥了挥手,“小二哥哥再见呀~”
店小二瞬间被甜地咧开了嘴,笑地更灿烂了。
马车出了城。
裹挟着草木香的凉风迎面袭来,赵恩立发热的头脑才冷静下来,看着手中的缰绳,有些出神。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呢?
跟着自己多年的老马被套上了马车的绳子,他成了车夫,而他掳来的人质此时正躺在马车里吃着蜜饯和糕点,躺在柔软的锦被里,看着画本,时不时发出嚣张至极的鸭子笑……
想着,赵恩立从怀里摸出一块馕咬了一口,差点没把他的牙给崩断。
而此时,马车里没声了。
但赵恩立知道,小人怕是已经吃饱喝足,睡地跟猪似的。
因为,他听到了那已经十分熟悉的呼噜声。
赵恩立默默地又啃了一口馕,开始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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