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进站的提示音响起，百川站了起来，冲于娆挥挥手，“再见。待会儿记得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犹豫了半天，百川还是没有说出要女孩儿先给定金的话，毕竟她看起来不像是身上带了现金的样子，万一老板恼羞成怒撤了这一单，她的损失就大了。

地铁站的4号口就通往一个专卖数码产品的地下商场，百川先是逛了两圈，把各个卖场的商品和价格大致看一遍。最终去了一家以性价比高而闻名的品牌店，直奔柜台要了一只最便宜的手机，并且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销售赠送她一副耳机。

本着“逮着一只羊就往死里薅”的原则，百川换了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蹭了大厅的网下载了微信，把那位叫于娆的女生加上。

这可是金主，非常重要的那种。

等百川坐在沙发上下载好了她需要的全套听力材料时，于娆也通过了申请，发来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打招呼。

百川直奔主题，直接发送了一段语音，“拍摄的时间、地点。还有，我现在要先收1000块的定金。”

那头很快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然后一笔转账就发了过来，百川点开一看，就是1000。

于娆：你钱都收了，那我可以提要求了吧？免得夜长梦多，就今天下午2点怎么样？在我们学校雕塑系的教室里，你要找不到我们就在校门口见吧。

百川犹豫了一下回了个ok。早晚都要请假的，不如就今天了，免得下次跑还要花一次来回车费。

就是今天中午的大锅饭赶不上了，市中心的饭格外的贵，百川打算待会儿去找找附近有没有烧饼一类的，买个充饥得了。

白嫖完店里的网，百川收拾包袱走出了商场来到马路边上，向一个路过的大爷打听附近有没有烧饼店之类的。大爷一看就是打小在这儿长大的，介绍了一堆好吃的烧饼店，可惜都比较远，最后才绕了回来，“烧饼店倒是没有。不过前边儿巷子里，有一家包子铺开了好多年了，味道还不错，你可以去试试。”

百川道谢，一到巷子口，果然看见个包子铺的招牌。

城里的包子着实有点小贵，看着还不顶饱的样子，百川想了想还是花三块钱买了两个红糖馒头。

巷子里没什么落脚的地方，只在前边有一个小地摊，一个打扮得像是瞎子算命的大爷守在那摊前。

百川啃着馒头走过去，那大爷一下子抬起头来，隔着墨镜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身上划过。百川被盯得发毛，直觉不对，正打算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大爷却叫住了她。“来都来了，不买点什么吗？”

百川心想，我这兜里比脸上都干净，哪有闲钱买你这些工艺品。

“你真的不看看吗？我这些东西很便宜的。”

百川嚼着馒头，这用料实在，就是噎得慌，勉强吞了下去，皮了一句，“多便宜呀？白送吗？”

“要是有缘，送你也可以。”

百川来了兴趣，还有这样做生意的？

反正闲着无事，就蹲下来看了看地摊上的东西。

地摊不大，都是一些工艺品，有木头的、有陶瓷的、有不知道是黄铜的还是铁的，做工都很一般。扫视了一圈，百川瞧见了一个通体黑色像是门一样但又是一把钥匙造型的东西，说不上是摆件还是什么的。

这样奇怪的造型引起了百川的兴趣。她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又放在手心里边掂了掂。感觉像是木头做的，在外面刷了一层黑漆。

百川问，“这个多少钱？”

那老大爷半晌不语，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合该你拿走。”不待她反应，老大爷就开始收摊了，一副要走的架势。

百川环顾四周，没看见城管呐？

手里的东西仿佛都烫手起来。百川结结巴巴地开口，“大，大爷你这啥意思啊？”

大爷的小摊已经收好了，拖着包袱往巷子深处走去。

百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老大爷的背影已经越来越小。

百川抬腿去追，“不是，大爷，你真给我啊？”

呼喊消散在风里，百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拖着包袱离开的大爷像墨迹融在水中一样消散在了风中。

巨大的恐惧让百川的脸看起来有些变形，她感觉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只余白茫茫空洞洞一片，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收音机调频时发出的杂音。

百川的身子因痛苦蜷缩了起来，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掌心的滚烫把她拉回了世界，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

“有缘再见，看门人。”

于娆站在校门口四处张望。看了看手机，两点十分了，还没看见百川的人影。

就在于娆怀疑自己被骗了的时候，一道冷淡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我迟到了，不好意思。”

于娆抱着手机转身，手指快速敲击删除键，“嘿嘿嘿，没事，我也没等多久。对了，你怎么从那个方向过来啊，地铁口不在那边啊。”

百川的脑仁还一跳一跳的疼，“我走过来的，我们快进去吧。”

帝都美院在东营的这个校区是在继承了百年前的一座王府的基础上扩建的。一路走来，于娆不停地给百川介绍着校园里的景点。

“我们学校漂亮吧？”

“挺漂亮的。”

“诶，对了，还没有问你，你是哪个学校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