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一擦就是一天,他也不知疲倦,尽管一次次情绪累积到极点,让他恨不得想一巴掌拍碎这石碑,但最后他都平复了下来。说真的,这种感觉无比的憋屈,以前秦宇不曾体会过急躁到极点是什么感觉,现在是好好的体会了一把。
第一天可谓是毫无寸功,还弄得一肚子火。天知道他是有多坚毅的心志才能压制住那种猴挠虫噬的感觉,那无比急切的情绪和冲动到他下山为止都还是感觉浑身不自。
而那个老人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下一间草屋,在草屋之前是一潭幽水,秦宇正是愤愤不平呢,索性一解衣衫沉入潭底,以冰凉清爽之泉水,淡去自己心中的急躁情绪。
或许是因为泉水之凉刺激神经,又或是水压包围身体,将急躁冲动都压了下来。总之秦宇觉得很奇异,浸入其中之后,一股清澄之感进入脑中,秦宇顿时觉得神清目明。
片刻之后,他从那潭底出来。
“呼~~~爽快!这老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天一晚都不见人影了。”
秦宇穿上衣服回屋,总算是能安生的睡上一觉。说实话这心境的历练可比什么突破修炼要磨人太多,情绪这个东西本身是人的一部分,他也不是和尚,更不想当和尚,所以也不想驱除这些情绪,也因此才会这么难受。
假如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说不定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秦宇就这么在这草屋住下,那老人从他来的那天晚上就没有回来过。
一开始秦宇只是擦他自己弄上去的灰尘,就那几块石碑他就不知擦了多久。此后那老人没有回来过,其他的石碑也开始蒙尘。本来他是可以不管,但是自己借别人的地方修炼心境,在别人不在之时自然也有照看之责。
因此自从他擦拭自己的石碑两三月之后,其他石碑
也开始蒙尘,而他也都一体擦拭。初始的时候他是一块块擦,哪怕擦不干净他也是晨曦而始,夜晚方归。
这些石碑每一块之上都有一种心念和情绪,这整座山就好像是专门封印这些东西的。只不过秦宇好奇这些东西都是谁留下的,之后又是被谁擦拭而去。
他在这山上一呆便是一年半,这段时间那老人从未回来,更无一人前来造访。而一个月前他终于将所有的石碑擦拭了一遍。这一年时间他可以说是体验了人心百态,但是和那个老人执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手中的石碑是尘土蔽蒙,全无崭新之色。
秦宇也没有偷懒,甚至是天天擦拭,但依旧如此。他的心境已经大大超越从前,现在他以本源之力一天擦拭所有石碑数遍乃至数十遍,基本上每次累计的情绪心念都是各种各样的,但是他却没有再受到影响。
甚至他自己的那极快石碑上的尘土他都没有擦干净,现在秦宇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境。在擦拭的时候一样会有万千情绪心念涌生,他也都真切的感受到这些情绪,它们都真实的存在于自己的意识心神里。
但是这些东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能为之用,也能立刻平息而去。这种心绪比他刚来的时候复杂了N倍,自然不可能擦得干净什么石碑了。
只不过秦宇也不在乎,又是一天傍晚,他同样浸泡在幽潭之中。早在一年前他在这里面就不是为了平息心念了,而是一种习惯。今天他和往常一样,但不一样的是在那山头之上,正有两个人并肩而立,俯瞰他所在的小屋。
“额,禅轲,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能代你执掌禅念山的人?”中年男子看了看满山尘土的石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他不应该执掌禅念山。”被称为禅轲的老者摇了摇头。
“我觉得也是,曾经有个能擦拭所有石碑,并且维持半年的人你看也不曾看一眼,现在这小子简直是没有一点资质,你再糊涂也不会把这里交给他。”中年男子说道。
“那个人什么时候来,等他处理完之后我就让他离开。”禅轲说道。
“她也要他接待?这可是你唯一一个有可能的传人呐。”中年男子倒是一惊。
“禅念山已经不需要传人了。”禅轲看着那草屋,从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不需要传人?禅轲,难道你要把那东西….给他!!!”
中年男子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次禅轲肯定的点头,而后仰望那深邃的天空缓缓开口。
“我的心境好比那古井,清澄无波,不容一丝秽~物。但是他的心境看似浑浊汹涌,实际上却可比那无量大海,无论是百川之流还是风浪海啸都能包容其中。”
“一井可掌一山,而大海可纳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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