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方子轩指了指万欣怡身后的客房嘱托道:“夏姑娘就交给你啦,照顾好她,放心好啦,我对夏姑娘就像兄长对妹妹。”
万欣怡刚刚还在哭泣的眼睛微微勾起笑意,握住方子轩的手,郑重其事:“你放心,子轩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这北境圣果和药方我亲自熬药。”
两个人相视片刻,万欣怡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嘱托道:“我在神威门等你回来。”
方子轩点头,转身一跃而起,身影消失在少女面前。
……
一匹乌黑的骏马奔驰在广阔的国道上,四蹄翻腾,长鬃飞扬。
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海鸥,宛如秋风萧瑟中不畏凄凉的大雁。忽然快马停步,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天空。应和着这悲壮的嘶鸣,少年脱下身上厚重的冬衣,拔掉头上束发的金冠,激动地朝着宁州宁都外的桃树林嘶吼:
“青青,我回来啦!”
水灵般令人动容的少女正在河边浣洗衣裳,撸起袖子捶打着。河边的柳树落下几片绿叶,落在水面,也落到少女的脚边。
捶打累了的少女坐在石墩上,捞起河面上的一片叶子,甩了甩叶子上的水珠,将叶子放在唇前,稍稍吸一口气,吹出清脆地乐响。
隔壁村落的二婶端着一盆衣裳,远远地看到坐在河边用叶子吹出轻奏的少女,和蔼地笑着走到其身边将衣服倒在河边的浅水湾里,插着腰问道:“姑娘今天又想那承诺娶你的少年郎哟?”
少女微微抬起头,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面对熟悉的老二婶问话,回答道:“二婶,你又笑话我。”
不过二婶说的没错,姑娘确实是在等待那位承诺娶自己的少年郎。
二婶乐呵呵地笑着盘动浅水湾里的衣服,浣洗衣裳的同时,不由为这痴痴等待着她们都没见过的少年郎的姑娘感到同情。
“青青姑娘哟,不是二婶说你,你也十六岁的大姑娘啦,咱大陌朝,要是姑娘十八还没嫁出去,怕是就村里的那群老爷们还你能娶你做个小妾。”
二婶的话说得并不是很难听,这也是事实。宁都的老爷们可不嫌弃什么年轻大的十八岁未嫁女子。
青青听了并不在意,弯着眉毛回应道:“或许吧,但是子轩从来不会骗我的。”
“哎哟,你这姑娘,要不是原先那宁州滕家倒了,怕是你早是滕府少奶奶了,哪里还需要和我们这些命不值钱的老家伙们还在一个地方靠给人洗衣裳赚钱养自己呢。”
提到滕府,青青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两年前方子轩穿着白袍救自己的场景。想到这里,她不由地转过身看向从家方向到河边的小道。
两年前,她就是洗衣裳的时候在这条小道的河边捡到的哑巴,也就是她的方子轩。
这两年,她也有托村子里那些外出打拼的男人们在外面打听些关于方子轩的消息来,打听来打听去,只打听到了当朝的皇帝就叫什么什么轩,然后就没有其他什么消息了。
青青自然不会将方子轩和当朝皇帝联系到一起,只好带着对方子轩的所有相信,等待了约莫两年。
“子轩,子轩。”青青眼带泪花,隐约见看见一身白袍的少年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站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
二婶看着发了呆的少女,停下手里洗着的衣服,刚准备高低再讲两句让青青姑娘不要总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许诺,可转身的那一刻,二婶子愣住了。
老妇女看见小道上,一位身穿白袍,长相清秀俊美的少年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黑马一步步慢慢地靠近她们,而马上的少年目光全部都在青青姑娘的身上。
“喂喂喂,你是什么人?”二婶害怕极了,可她更害怕这是什么坏人,对青青这样纯情的姑娘下手。
少年不语,从高大的黑马上跳下来,礼貌地喊道:“青青。”
一句等待了两年的呼唤,青青慌了神,赶忙擦拭自己的眼泪,努力地想要看清方子轩的脸,逐渐模糊变得清晰,清晰看见原本稚嫩的少年,样貌虽然没有什么改变,可眼神变得犀利,脸部变得棱角分明。
“子轩?”青青手里的叶子落到了脚边,她踮起脚尖笑道:“子轩哥哥又长高了许多。”
方子轩一时无言,他知道自己让一位花季少女为他守护了整整两年的光阴,而这坚强的姑娘就连和自己打招呼都像只是分别了两天一样。
“是啊,青青也变得好看了许多,就好像天上的仙女。”
方子轩张开怀抱,少女奔跑着依偎进来,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变得脆弱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哗啦啦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