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这次回娘家,想多住一段时间再回来。
常秦氏觉得儿子和她这个娘不甚亲近,她就想把儿子带在身边,把他培养到听自己的话,让儿子明白,遇事要处处帮娘,娘才是对你最好人。
说起来,有点像从婆婆手底下抢孩子,但事实也的确如此,婆婆太惯着她男人了,在男人心里,她的地位不如娘。
秦氏自问拿常金贵一个大人没办法,还能拿小的没办法?
王大红不知道二儿媳心里,想了这么多弯弯绕绕。
她一个劲的诉苦,说自家农活多,儿子媳妇孙子,都不在身边,她成孤寡老人。
她惨痛的经历,在常秀珠心里没有激起丝毫涟漪,她连装模作样的心情都没有,只道。
“既然常文才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转眸对上马婆子:“现在快天黑了,我们走吧,在外久留,我爷奶会担心的。”
马婆子老实的应着,搀扶常秀珠上车。
主仆二人没有迟疑的扬鞭而去,可把王大红给郁闷坏了。
这个常秀珠听见她这么惨,怎么不表示一下?
王大红心里忿忿,又没有办法,她回屋继续自己烧饭,现在家里只有她了。
不想饿,就要自己做饭,不想秋收颗粒无收,就要自己下地干活,把粮食补种。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做,她忽然后悔,自己怎么忘记问常秦氏归期了。
现在只有盼着儿子快点回来,儿子是年轻壮劳力,让他给自己打打下手,分担一点活计。
另一头,因为常文才关键时候不在,常秀珠设想的计划都被打乱了,她该怎么办打听到常家的事情呢?
最关键的是,不能让老虎被常喜继续利用了。
回家的路上,左思右想。
等到了爷爷家,正好赶上吃晚饭,常秀珠自在的坐下,等着二婶婶给自己添饭。
“只要半碗饭,不加猪油,我在束腰。”
冷冰冰的口吻,像是在吩咐下人。
乡下小孩爱吃酱油拌饭,在热腾腾的米饭里面,放点酱油增色,加上一点猪油增香,即便没有菜,也能满足的吃一大碗。
酱油拌饭没有小孩不喜欢,常聪明在家就是这样吃的,常秀珠说完,她二婶正在拿酱油的手一顿。
白白净净的大米饭,摆在常秀珠面前,她二婶继续坐下吃饭,她奶奶好奇的问。
“丫头,束腰是什么东西?”
常秀珠不愉的蹙眉,她觉得乡下人就是少教养,吃饭的时候说话,没有一点礼仪,有头有脸的人家讲究是食不言寝不语。
常秀珠用教训的口吻说:“奶,别说话,当心你的口水喷在饭菜里。”
说罢,她闷头苦吃,还在想突然冒出老虎的事。
村长夫人被孙女噎了,表情别提有多难看。
孙女刚才是啥意思?吃饭用筷子,不也沾了口水吗?她为什么单独挑出来说,难道是在嫌自己脏?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常秀珠难能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引来了奶奶的不满。
村长夫人心里窝着火气,吃饭的时候全程没有讲话,也是最快下桌的。
她想不明白,非常不理解。
回望一眼孙女的背影,神情里少了往日的疼爱,多了一丝古怪。
她打算去跟老姐妹诉诉苦,她在村子里的手帕交,她们无话不谈。
吃过晚饭,刚才压抑的气氛稍微缓和些。
她二舅常二成,担心儿子,所以问了一句:“常聪明在你家好不好,有没有闹着回家?”
言外之意,就是他想明天去把儿子接回家。
常秀珠冷淡的回答:“在镇上住能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