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金贵万万没想到,平常在家吼天吼地说一不二的娘,到了外面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连满香楼的大门都没得进,也就是说没见上常三石的面,就灰溜溜的回家了。
他等了两天的好消息,到头来竟然只是虚幻泡影。
常金贵非常不满意他娘的办事效率,自己两天的时间白耽误了。
可是他也没想到常三石,居然敢把他们断亲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不等于在人前败坏了他的书生形象吗?
他就说常秀珠犯错,也不至于牵连他这么多,缘何突然不受同窗的待见了。
现在终于知道根源在哪里了。
一定是常三石这个黑心肝的在外面乱嚼舌根。
常金贵被气得肝疼,看他娘哭花了脸只觉得头大,断亲书是自己主张签的改变不了。
但话到嘴边,他怎么都承认不了,蠕动几下嘴角,才最终道:“我,我那天陪同窗应酬。”
“我喝多了,稀里糊涂的遇见大哥,我也忘记我们具体说了什么,总之我那天真的醉的不省人事,我连是谁扶我回书院的都不知道。”
王大红听了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心里顿时有的别的联想:“是不是常三石做了手脚?”
“他估计在你喝酒的时候说断亲,你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王大红联想到这种可能,紧张的握紧儿子的双肩。
“他怎么能这样?儿啊!我们家养了一条白眼狼啊,乌鸦还知道反哺呢,他咋能这样对我们?”
“为了不拿银子给你赶考,真是费尽心机用尽了手段,儿啊,明天你一定要和我去找他。”
“我不揭穿他,我就不姓王!”说完,王大红愤怒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
听了这番话,常金贵是有点难堪的,他刚才的话有多少水分,心里太清楚了。
想想他娘那股子蛮横劲,得理不饶人的嘴,常金贵怎么都张不开口说话了。
让娘知道真相,她定然会让自己去软话。
说软话的人,怎么能是自己?
他堂堂一个读书人,不要面子的吗?
以他在学堂前三的成绩,再过一段时间,他就是秀才相公了,他一个有功名的人,万万不能做给泥腿子认错的事情。
实在是有失身份!
如是想着,先安抚老娘:“您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儿子这两天落下来不少课业,我要回屋看书了,您千万别气坏身子。”
一句不咸不淡的关心说完,就抽身离开了。
但王大红大动肝火,那是说消就消的?
看见秦氏干活的时候,磨磨唧唧的,她就把火气洒在了秦氏的头上。
随手提着洗衣裳的棒槌,朝秦氏身上揍去。
“啊!!!”
秦氏不吃疼,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
王大红蹙眉,用气声呵斥:“你再敢叫?”
“打扰我儿子温书,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紧接着,外面响起啪啪的闷响,听上去好像是在洗衣裳,其实是秦氏在挨打,她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就是不敢哭喊出声。
她相信婆婆说的话,她要是敢喊,就会被当成文芙蓉那般对待。
从前她是看见文芙蓉挨揍的,一样的棒槌,一样拿棒槌的人,不一样的是,挨打的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