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她出来的时候,村学外院哪里还有人影,连她哥哥和小弟都等不及先走了。
“哎。”第一次看见村学人走后的寂寥,常喜微微叹气,她也要回家了。
细心的合上门,刚走到门口,意外的和一个人四目相对。
“曹公子?你在等我?”
并非常喜自作多情,他的确是在看村学的门。
曹景修注意到她的爆米花没了,反而是多了一些笔墨纸砚,呼吸深沉了几分。
“喜宝,你做生意做到书院里面来了?”
“额?”常喜讶然。
原来他今天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是嫌弃她的穷酸样子?
世人总把士农工商挂在嘴边,自己一边读书一边做小本生意,是不是在他的眼中,已经玷污了读书人的气节?
常喜还在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曹景修主动朝她走了过来。
“我家就是做生意,你大可不必如此辛苦。”
“只要你有想卖的东西,可以直接给我,我想办法替你卖出去。”
他的声音低沉又好听:“喜宝,你负责安心读书行吗?”
听起来是为她着想,商量的口吻,还不会伤害她的自尊。
常喜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她很快回魂,平静的陈述。
“我怎么记得,曹公子给我大哥说,你不插手家业,都是你爹在操持经营?”
言此,她低低的轻笑一声:“曹公子为了我破自己的例,不合适吧?”
曹景修表情变了变,不能说难看,只是眼神里面多了几许复杂。
“不算破例,我是不想管,并非不能管。”
他的语气坚定:“我要是愿意操持,我爹也乐见其成。”
“话说回来,喜宝,我只是不想你一个女孩,心思这么重,生活得如此辛苦。”
两个人就站在村学门口,干巴巴的吹着秋风说这话。
“再辛苦那也是我自己的人生,曹公子今天能帮你,明天呢?后天呢?”
“曹公子和曹家,能帮我一辈子吗?”
常喜不确定自己这句话,是否说重了,明明对方是一片好意。
最后她自嘲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可能词不达意了,我只是想说,路要靠我自己走,没有人是可以依靠一生的,除了自己。”
常喜这样想,着实令曹景修意外。
在他的所见所闻里,大多是女人依附着男人。
他眼神古怪的看着常喜,就好像突然得了失语症,对她找不到话说了。
常喜也感觉,自己好像把话说死了。
但她是穿越人士呀,她的独立思想已经养成。
靠曹景修的确是个好办法,但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常喜觉得两个人相对无言挺尴尬的,她选择主动转身离开。
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是曹景修跟在她的身后。
没有黏上来碎碎念,也没有视她如洪水猛兽,这样的分寸感令常喜捉摸不透,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是啊,曹公子最近总是奇奇怪怪,他到底在想什么?
常喜倏尔停下了脚步:“曹公子马上要科举了,你还不去聊城吗?”
“我家二叔已经启程了,你就不怕慢人一步,错过考试时间吗?”
曹景修也停了下来:“等我娘陪奶奶祈福回来,我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