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辰愣了片刻,随后,缓缓张开掌心,阳光下,玉坠晶莹剔透,洁白无杂质。
“怎么样?是块好玉吧!这是块玉埙,你吹吹看,声音是极好听的”
祁佑辰抬眸看着有些殷勤的沐初棠,出声:“课业要开始了,你要这样见夫子和同窗?”
闻言,沐初棠悻悻,心知这人是嫌自己烦了,巴不得她赶紧走。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换衣服”她有些愤然,好歹也算是共历生死,怎么还是这般不近人情,她经过他身边时,忽然停下脚步,“这位兄台,我不姓唐,我叫小棠”
“那不还是姓唐?”
沐初棠向后退了一步,郑重其事,“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濛濛细雨中,我叫沐初棠,你可以叫我小棠,或棠棠”
说完,她潇洒的一个迈步,却迈在他身旁时,被他伸出的胳膊拦住,沐初棠低头仔细一看,他递出一个小瓶子。
他依旧是淡淡的疏离,“涂在手上”
她木讷的接过药瓶,待想道声谢谢之时,发现他已经走远。
随后几天,学院内还算是平静,她从李轩舟那里打听到死的那个老头是当朝太尉冯疏,统帅天下兵马大权的冯太尉,听到此消息,沐初棠就更不敢随意的交出银簪,事关重大,不知道该相信谁。
她只能等不知道在哪游历的沐明轩回京,在这个世上,师傅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师傅。
“嘭”“嘭”“嘭”
“师姐,师姐,那位昏迷的公子醒了!”
三声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沐初棠,紧接着,门被南姝推开。
自从祁长煜住下棠林坳,沐初棠的门栓就没插上过,生怕出了什么事情叫不醒她。
沐初棠艰难的起身,蹙眉看着床边一脸激动的南姝,无奈,道:“不是说今日未时之前他要是没醒再来喊我,醒了就不用喊我了吗?”
她眯着眼看了看窗外,“现在才刚刚午时,喊我起来作甚?”今日辰时才喊来祁长嫣换的自己,熬了一夜,沐初棠没好气道
南姝坐在床边,面露喜色,“是絮娘回来了,絮娘让我来喊你吃饭”
“絮娘回来了?”沐初棠萎靡的神色一震,“算算日子,确实也差不多该回来了,诶!这几日都是祁长煜那家伙闹的,连絮娘要回来了我都忘记了”
沐初棠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嘴里还念叨着:“这次定要问问她,她儿子是何特征,我们也好帮忙寻着,实在不行我去找师傅帮忙,总比她一个人这些年瞎找强多了”
南姝也遗憾的摇摇头,惋惜,道:“她倒是肯啊!你又不是没提过,絮娘哪次肯让你帮过了?还不是怕给你添麻烦”
“诶!”沐初棠也无奈感叹,“她哪都好,就是这辈子活的太小心翼翼了,我看着都替她累得慌”
若说她两辈子体会到少的可怜的亲情,师傅是一个,絮娘自然也算一个。
絮娘是自己的奶娘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有一次,沐初棠与她开玩笑,“我既没有父母,你又奶我长大,干脆你就做我娘吧!”
谁知,絮娘如同遭了雷劈一般,立即摆了摆手,“我一个低贱的老妇人,怎能占了便宜当小主子的娘,实在承受不起,承受不起啊!”
思及此,沐初棠苦笑摇头,洗漱完了,带着南姝直奔饭堂而去。
饭堂中,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坐了不少人,沐初棠和南姝找了空座便坐了过去,忍不住感叹:“真是难得啊!这是我第一次实实在在感受到林中住了这么多人”
前几日,祁佑辰他们虽是住在这里,可常常见不着人影,今日除了刚醒的祁长煜,其他人都坐在了这里,再加上昨晚回来的南允,着实是一大桌子人。
此时桌上摆好了各种饭菜,虽算不上玉盘珍羞,但每道菜皆是色香味俱全,看的确实让人不禁有些垂涎,小小的饭堂也被香气弥漫着,竟然有一种道不出来的温馨。
这种感觉令沐初棠有些惊悚,还好一大桌子人并没有人接她的话,倒是祁长嫣缓缓开口:“我哥醒了”
沐初棠:“他不醒才不正常,他暂时是安全了,接下来,你们要全力的寻找母蛊,秋蚕母蛊怕火,找到了就用火烧了,随后再来寻我,我植的蛊也只有我能解”
祁长嫣点点头,虽说早已知道这种结果,还是有些担心。
沐初棠出声提醒,“各位要是离开,我会留一封信,记载了祁长煜两年内会遇到的一些状况,可按信上说的应对”也算是做好售后了。
此时,从门外进来一位妇人,手上端着一盘子鱼,放在饭桌上,面上喜气洋洋,“桌上有鱼,兜中有余,年年大家都有余,这是最后一道菜了,时间也不早,各位用膳吧”
沐初棠好笑:“又不是过年过节的,何须如此,快快坐下,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