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望向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缓缓开口,“不知先生怎么看?”
达闵口中的先生正是一年前兵败逃到胡羌的赵士炎,他并无想象中的消糜颓废,依旧精神矍铄,目含精光,只是两鬓已花,脸上难掩的褶皱让他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他淡淡,“王上是在怀疑祁佑辰怎么会选择分兵布防?”
“没错”
“你可知封祁现下四处征兵,响应者比比皆是”赵士炎出声提醒。
达闵恍然,“怪不得盯上了我的淞樊和襄河以北,胃口还不小”
达延勒也是听明白了,担心道:“父王打算怎么办?妹妹就不救了?”
在掌权者的眼里,女人无论何时也比不得江山社稷,当然达延勒也是如此,所以,他潜意识里认为父王肯定不会为了妹妹扔掉淞樊的。
而达闵却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主上的伤如何?”
达延勒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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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的如此重,没有半年根本就动不了内力”
而达闵不容置疑,声音凛冽,“告诉他,最多三个月”
达延勒微怔,不知此话是何意思,但也回道:“好,儿臣会前去叮嘱”
赵士炎一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现下了然达闵的用意,微微蹙眉,“王上要动手?”
达延勒冷哼,浑身冰冷透露着杀意,“凭着几个散兵就敢妄图我国土,本王当然要满足他”
闻言,赵士炎微微蹙眉,不赞同道:“王上,虽说封祁在征兵,可难保祁佑辰没在动心思,此时下结论还为时尚早,要不......”
未等他说完,达闵出言,“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放心,本王不会冒进”
三日后,胡羌送来降书,愿以淞樊以及襄河以北献送封祁,将在三月后,两军于淞樊进行交接。
一连数日,三军同贺,擂鼓齐天,来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一场大雨过后,炎夏就正式登场了,战士们纷纷换上了轻薄透气的衣服,但依旧外罩盔甲,无论何时,他们都是戍边将士,守的是国门,护的是身后的百姓。
沐初棠的肚子也越来越大,每日需要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祁佑辰生怕会打扰她休息,一个巨大的屏风把床榻与自己处理政务的案桌隔了起来。
清晨,南姝早早的背起了行囊来到了主帅营帐门前,她知晓沐师姐此时并没有起身,可是她却一定要见她一面。
并没有在门前遇见小六子,心想他可能随都督去巡营了吧,这样也好,帐内只有师姐。
她推门走了进去,榻上的女子已经睁开了眼,只是呆呆的目光说明她还并没有完全清醒。
沐初棠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朝这边望了过来,“南姝,早啊”
她迷离的声音逗笑了南姝,“沐师姐,你近几日感觉怎么样?”
“只是有点疲劳,其余倒没什么”这几日她的肚子明显大了许多,所有人都不停的询问她有没有不适,但自己清楚,确实没有问题。
南姝轻轻坐在榻边,笑道:“听余师姐说,你的身子会越来越笨重,但每日也是需要出去走走的,这几日是天天窝在营帐里,怕是对身体不利”
沐初棠还并未完全清醒,恹恹,“我知晓,今日傍晚便出去溜达溜达”
南姝从背后拿出一沓衣物,很小很小,一看就知是婴儿的衣物。
沐初棠欣喜的接过来,忍不住赞叹,“南姝,你这拿剑的手居然也能拿得了绣花针?”
她自顾的从一堆小衣服中挑出了一件小斗篷,忍不住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你这个海棠绣的可比我棠林坳的海棠好看多了”
见她这么喜欢,南姝就放心了,
“你喜欢就好,本来想着等他出生了再送过来,现下我要走了,生怕赶不上,就提前送来了”
闻言,沐初棠身子一顿,嘴角的笑意也僵住了,视线终于从那堆小孩儿衣物中移开,端详着南姝,发现她并不是开玩笑,
问道:“南姝,你要离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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