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福芳惊悚地倒退半步,吃惊捂嘴,“夫人是指……”
“还能指谁?”
浮动着狠辣之色的吊梢三角眼透出几分狞色,回头又看了眼人事不省的胡梦丝,胡夫人搭住福芳的手往外走,因为太过愤怒和震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福芳身上:
“当然是顾泠泠那小蹄子!原本我以为梦达是被她那张狐狸精的脸给迷住,若是那样,待梦达回来,让她进门做妾便是,谁知你说……”
“此事奴婢不敢确定,小姐或许知情,否则也不会将顾泠泠送给少爷,要不……”
人命关天,福芳觉得怕,“要不夫人问问小姐再做决定?”
“现在怎么问?”
胡夫人的心如同压了块巨石,出气都不顺,“而且我问了,她就会说吗?若她想,早就讲了!依我看,此事要不是梦达勒令她必须保密,就是这丫头拿捏着此事,指望梦达给她什么好处!一个个都是心思环环绕绕的东西,气死我了!”
“可是,若顾泠泠死了,咱们怎么交代?”
“榆木脑袋!”
顾泠泠那丫头机灵桀骜,就是做妾,都不想让她进门,不然日后哪有安生?
胡夫人重重啐了口,阴恻恻的声音如鬼魅般:“那人用老爷少爷的性命要挟我必须闹得飘香开不下去,肯定跟顾家有血海深仇,死个顾泠泠怕什么?别说顾泠泠那黑心后娘很可能不会追究,就算追究,咱们往那人身上推不就完事吗?”
福芳还是觉得不妥。
胡夫人却越想越觉得可行,吩咐道:
“你带两个能干事能保密的人去,完事柴房还一样锁起来。届时来个一问三不知,懂了吗?”
“奴婢懂了。”
心惊肉跳的福芳领命而去。
脚步匆匆的她穿梭在长廊上,原本熟悉的宅子和花木或许是被阴雨晦暗笼罩,变得陌生又诡谲。
一切,似乎都是从三天前开始变得不对劲——
当日夜里,门房说有人神不知鬼不觉送来一封信,胡夫人拆开,里面不仅放着两枚似是老爷少爷随身的貔貅坠,还附带言简意赅的一封信:要想他们父子活命,让飘香关店,让顾家回虎村!
胡夫人当时不以为意,因为下午才接到老爷差人送回来的平安信,还笑嗔:
“这生意做得好,就是招人嫉妒啊。”
谁知,本该每日都有的平安信前日和昨日都没再送回来。今日晨起,胡夫人惴惴不安的想派人去父子两之前说好的客栈打探。
下人遣出去没多久,小姐突然上吐下泻,片刻蔫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胡夫人一怒之下追问,才知她吃了胭脂红——
那一刻,连福芳都想到了那封来历不明的信!
胭脂红……
可不是顾泠泠家、那间名为飘香的店所制吗?
胡夫人大惊失色,立马命人将顾泠泠抓起来,差月月去请妙手堂大夫。
胡梦丝又去恭房拉得半死不活时,一个蒙面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闺房西窗外,冷冰冰说:“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吗?胡夫人还不知道吧,您儿子禁不住吓,心里那点小秘密吐了个干干净净,他对柴房那小丫头可中意得很!”
“什么?”
梦达和顾泠泠?
胡夫人震惊得忘记害怕,怔仲片刻才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