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金柏年也发现了。
不由得皱了眉,如沐春风的笑容一点点凝结:
“是啊,你们怎么……”
屋内,立在火盆旁的林樱和顾七弦不约而同:
“意料之中,狂喜没那么明显。”
“我就说!”
大胖笑得嘴都合不拢,一边暗自佩服当年爹要自己跟着顾七弦是多么明智,一边咧嘴笑说,“以大娘的伶俐和顾四的聪明,肯定早猜到状元是咱们的啦!大娘,今晚要庆祝吧?我去市场买菜好不好?好想吃你做的鸡汤锅子!”
“我也想!”
实在是太高兴了,金柏年手举得老高老高。
林樱的心里,其实早激动得乱七八糟。
不过瞧小娇娇好像有点情绪不高,她才稳稳端住:
“行,这样吧,大胖你去让潇月提前关门,你们一齐去市场买菜,待会说不定有送喜报的人来,中午咱们随便对付下,晚上我来鸡汤锅子和几个拿手菜,咱们庆祝!柏年,让阿远跟他们一起去买菜,行吗?”
“当然行!”
多年相交,金柏年也瞧出顾七弦情绪不高,通透道:
“我也去吧!多买点想吃的,辛苦大娘掌勺!”
三个年轻人兴冲冲走了,屋内重归安静。
亲手给在火盆上兀自沉静翻手的小娇娇倒了杯茶,林樱郑重递过去:
“老四!恭喜你!”
顾七弦的情绪,并非不高。
这一路走来,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努力,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目标,那天冒险告御状回来,虽然言辞慷慨,实则他心里也有种豪赌的感觉:
赌输了,粉身碎骨,除开不能施展抱负,或许还要面临性命之忧;
若赌赢了,一切如自己所算,但……
也意味着即将卷入更残酷更复杂的局面!
见他还是兴致不高,眼眸晶晶亮的林樱不由得也推了他一记:
“怎么啦,壮志得酬,一点高兴劲儿都不见呢?你长姐二哥三姐应该来京团圆的路上了,要不是这样,我真想去驿站弄一个最快的送信给他们报喜,他们还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我很高兴。”
顾七弦回神,接过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
“只是忍不住在想后面的事。”
“后面什么事?”
林樱眉眼弯弯,“怎么给老娘弄个诰命?”
“你在乎那个?”
从头到尾都缺乏幽默细胞的少年一怔,旋即意识到她在开玩笑:
“头脑简单!你知道我中状元意味着什么吗?一般来说,前三甲多半入翰林院入职,你知道皇上接下来会怎么安排吗?或者说,你知道长孙家、肖家、云家接下来又会怎样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林樱脑子嗡嗡响。
恬淡柔美的笑在嘴角淡去,她长叹着总结:
“你的意思……高中状元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毫无疑问!”
瞧他一脸深沉,明明是张迷倒少女的脸,却总挂着七老八十的神情,林樱忽然有那么一丢丢怀念从前在虎村和潭县的日子。
至少那时,老四远不需要如此煎熬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