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其实……我早已把你视作夫君。”
胸膛内微微一震,燕御年柔声作答:
“我亦是。”
红妆十里,队伍逶迤。
从顾宅到侯府,长长的迎接队伍一直是在人群中前进。
今日英武侯大婚,京城几乎能出来的观礼都来了,不少人都在议论这桩姻缘的奇特。有的十分不屑,觉得尽管身为状元后娘,林樱这种已婚丧夫的寡妇终究配不上万人敬仰的英武侯,有的则比较理智——
觉得以英武侯之尊,想娶什么人娶不到?
既然如此大张旗鼓的娶,还是皇帝赐婚,必是动了真心。
因为方才的插曲,燕御年已让人传来侯府数百府兵,以防再生变故。所以,这一场迎亲的声势之壮大,可以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
同春楼上,红衣男人遥遥愿望那人山人海处。
轻睨的凤眸满意挑起,带着些自负和自得,他开口:
“一切都如计划,真好。”
司棋抱剑拱手: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大人,司画估计会被留下活口,如何是好?”
“她啊……”
红衣男人广袖一扬,妖孽无双的眉眼间全是冷意:
“随她去吧。当年,我命她保护好小锦儿,结果她却被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这么多年画地为牢是她给自己的惩罚,也是我给她的惩罚。现在,不管死活,她也算为尽职尽责到最后了。”
“嘉盛帝虚伪自私,想用偷换新娘这一招做成事实,把林樱交给季怀谷,又让燕御年吃哑巴亏。”
司棋轻嗤:
“这样言而无信、两面三刀的人居然能当皇帝,实在是天要灭靖国!”
“你不了解嘉盛帝这个人,他当皇帝的一生,就是憋屈和被掣肘的一生,自然无时无刻不想把权利归拢到手上,只是……”
红衣男人笑意清湛如波,只是眸底并无半分暖意,“这一回,他真的不该算计到燕御年头上,否则,我们的计划也没这么顺利。”
“一切都是大人神机妙算!”
司棋满脸佩服:
“只是,大人如何知道司画不会把人交给我们?”
“她这么多年沦落风尘,唯得一个朋友。司画最重感情,何至于为个男人沦落?当年小锦儿失踪,我本想杀她……”
慢慢落座在阔椅中,红衣男人悠然端起搁在条几上的酒:
“谁知不杀,倒成全今日!没她身上的忘川香,和那胖小子所养黑狗身上的裂魂香,小锦儿难以彻底回归。”
“所以……”
这才恍然大悟,司棋两眼蹭亮:
“大人这才告诉她嘉盛帝要林樱和做笔交易,其实这是烟雾弹,殊不知真正的绝杀在后头!”
“正是!”
一个早有失误的属下,又怎么值得再信任?
慢慢将杯中芬芳如醉的桂花酒喝完,红衣男人慢慢起身:
“算算时间,他们……该拜堂了吧?”
“差不多。大人放心,埋伏已设,北境集结,长孙浩宇那边也蓄势待发!”
“那……”
举步走去朝南的置物架上取来一根紫玉长箫,红衣男人眼神诡谲:
“开始吧。这一曲,算给今日即将死去的所有人……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