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啊……”

女人愣在原地，她的眼中渐渐凝结了一层水汽，蒙在眼上，欲坠不坠，她颤抖着手指，摸向了衣服上的扣子。

慢慢地，脱掉了外套。

紧接着，是内搭、围巾……

这里是京城的冬天，雪还在不停地下，落在身上生疼，女人已经冷得瑟瑟发抖。

只剩下最后一层薄衫了……

然而林凡就这么看着……

他身子半倚在长椅上，没有因为女人的身子一点点展示在自己面前而有丝毫的动情，更不会因为她眼中藏着的泪花而怜香惜玉。

他就这么看着，只是看着，像是看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东西。

“林凡……”

正在这个时候，公园外头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刚好，那个女人的手正在摸索内衣的扣子。

程月吓了一跳。

“住手！”她大声喊着。

抓起地上的衣服一整个将那姑娘罩住。

她回过头看着长椅上的林凡。

“林凡，你在做什么？”她质问道。

林凡听到了程月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看着她，表情滞了一瞬，黑暗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月，你怎么来了？”林凡问。

“我再不来，你还要闹成什么样子？”

程月说着，转过头看向那姑娘，姑娘冻得面色铁青，大概是程月刚才披衣服那个动作，让她得到了些许安慰，一直困在眼眶中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谢谢，谢谢你……”姑娘对程月说。

程月说：“是我们对不起你，我朋友他……他心情不太好，抱歉啊。”

“那这个钱……”到底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姑娘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程月说：“今天晚上这么折腾你，是我们不对，这个钱，你拿着吧。”

程月倒是有信心能做这个主，林凡也没说什么，他压根儿从来就没在意过钱。

姑娘走得时候倒是高高兴兴。

只剩下林凡和程月两个人了。

程月开口便是责备：“林凡，你怎么能这样呢？就算有钱也不能……”

“程月。”

程月的话还没说完，她听见林凡叫她的名字。

林凡说：“乔思思，她不要我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眼泪就收不住。

他脑袋低垂着，眼泪大颗大颗落在雪地里，少年更咽的声音说：“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他本性不坏，他折磨着人的时候，心里像是被凌迟了一样。

他嘴上骂着“婊子”可是心里淌着血，她是乔思思啊，旁人说乔思思一点不好，他都要跳上去找那人拼命，他又怎么能接受乔思思有一点点不堪？

但是他丢掉了所有尊严也没挽回她啊，他靠折磨着别人、摧毁别人，来找回那点可笑的自尊。

林凡说：“程月，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他可笑的自尊在看到程月那一刻溃不成军，他掀开自己的伤疤，让程月看自己那里鲜血长流。

“没有乔思思我怎么办？程月，我怎么办呐？”

程月看着也心疼，犹豫片刻，终究上前一步，将男孩儿抱在了怀中。

她说：“我知道你难过，我都知道……”

她说：“林凡你哭吧，痛痛快快哭一场，然后，就把乔思思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