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没有闲杂人等,管家端了热茶进来又退下。
傅容与手臂越发抱紧她哭到颤抖的肩膀,低首,薄唇温柔印在被泪水沾湿发丝的额头:“老师看见了,他一定会看见我们在一起。”
姜奈将御寒的大衣脱下,又抬手解了盘扣的白色花朵,才回头看向谢忱时:“你自幼也没少被家法伺候,还没习惯么?”
她喝了中药,就在偏厅沙发坐着,药性加上情绪激烈后的困倦,不知不觉中,整个人都是提不起精神气的,眼睛哭过又酸涩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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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妈妈说的话吗?”
不等伤感片刻,谢音楼下楼叫他:“忱时,爸爸叫你上楼训话。”
外面天色不知何时黑了,隐约感到有温热的触感落在她睫毛,泪痣和唇角处。
盘子上是一碗清汤面,动作温柔递给了傅容与,声音亦是:“听她爸爸说,音楼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先让她吃点。”
抬头望着偌大的客厅,这个家,容不下他。
姜奈抬指,帮她脸颊的乌黑发丝拂去,无论是举动还是话,都轻柔得像是没什么重量:“让妈妈抱一下你,好吗?”
直到谢音楼终于发现了她,才足音极轻走过来。
倒是隔壁的大厅一直有声音,逐渐地,谢音楼裹着父亲温暖的羊绒大衣,抱着膝盖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晚间十点多。
她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的痛。
这次听着俗,不知谢忱时最近从哪里学来的。
在这僻静的偏厅里,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在夜中互相依偎着取暖,泪水从谢音楼的眼角淌过,被他长指温柔地擦拭了一遍遍,她对别人没有话说,却毫无章法般的跟傅容与说着:“老师咽气前……还在念我们婚事,容与哥哥,他是一直……十年了,一直在心底挂念着我们婚事。”
“等下。”
后知后觉的,拿出手机给在父亲书房的傅容与发了条消息:「今晚别来我房间,妈妈会陪我睡。」
两人静静对望片刻,谢音楼好不容易压下的泪意又涌上,伸出指尖去揪着他领带,不愿放开似的,缠绕着。
都是谢家的儿子,凭什么就他没抬棺的资格?
半响了,还坐在沙发里,好在情绪稳定了。
她问的小声,只因嗓音是哑的。
而姜奈已经从沙发起身,先要去楼上主卧洗个澡,毕竟从剧组赶飞机到回这里,也略感到疲倦了。
谢忱时能百分之百确定,他亲妈是准备换儿子了。
她和傅容与这方面都有做措施,不会意外怀孕的。
外面数辆私家黑色豪车停驶着,其中一辆坐着谢忱时,有父威镇压着,他收敛着狂妄的气势,整天都格外的守规矩。
颜逢卿病逝,让他眼底尽是血丝,谢音楼的痛,一样也是感同身受着。
“爸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让他进门?”
从她表情里,姜奈便察觉出两人已经发生过关系,话停了片刻。
姜奈心细地吩咐将三楼的客房整理出来给傅容与住,随即,眼眸温柔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儿,对她招招手。
谢音楼乌锦的长发是凌乱的,剔透水珠也挂在眼睫上。
因为哭的气急,没发现偏厅屏风后出现的纤柔身影。
她走后,谢音楼独自坐在沙发上也脑子晕乎乎的,便跟着上楼。
她从噩梦中醒来,看到坐在沙发边缘抱着她的傅容与。
敢用在父亲身上,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谢忱岸,终于掀起眼皮淡淡看过来,搭理了他:“颜老过世前,当众说让傅容与抬棺,方才颜家选的名单里不仅有我,以及颜家的孙子辈,也遵从颜老了遗愿……”
谢音楼琢磨两秒,这谈心的句句里,是什么让父亲今晚要独守空房。
她待的地方,颜家没有安排客人过来。
他一来颜家就被叫颜家掌权的长辈叫了过去,又有各界位高权重的大佬要见,一时间脱不开身,好在谢音楼身边有父亲和兄弟在,不至于没人管。
姜奈颈间的盘扣别着白色小花,衬得上面那张脸格外美丽,气质颇有脱离世俗的传统美感,她手指微微弯曲端着盘子,在灯下,看到女儿抱着傅容与哭,并没有出声打扰。
谢音楼抿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如今被打击的不轻,只顾着掉眼泪,哽咽到几乎是失声的。
谢忱岸看着要炸毛的谢忱时,没解释,倒是提醒了句:“你要敢在颜老丧礼前闹,信不信父亲会亲自动手打废你。”
只是见到傅容与也跟着回谢家时,白眼都快翻上天。
谢音楼走到沙发落座,许久没同母亲私房话了,抬起玉镯的手抱着姜奈,闻着熟悉的清香。
姜奈便没再问下去,不过身为过来人,也清楚这世间任何欲念里,唯独男女互相吸引是最难克制的。她拍了拍谢音楼的手背:“今晚妈妈陪你睡……”
颜家老宅灯火通明,客见了不少,到夜深人静时都妥当的安排好了住处,而谢阑深没有留下过夜。
谢忱时在这段轻描淡写的话里,抓住了重点:“什么叫有你,那意思是没我了?”
“你去见……老师最后一面了吗?”
“妈妈。”
毕竟根基都在泗城,又不是只能住酒店。
傅容与端起旁边的温水给她喝,嗓音也低:“见到了。”
傅容与对姜奈很恭敬,抬手接了过来。
谢忱时不想被废,满腔嫉妒的怨气都憋在胸腔,以至于回到谢家,刚进门,就对傅容与诸多不满,甚至是在母亲面前告黑状:“妈,你是不是准备换新儿子了,他打我你知道吗?”
谢音楼双手搭放膝头,白皙指尖不自在地揪着裙摆,眼神是闪躲的,在客厅无人的情况下,才悄悄地,极为小声说:“嗯。”
她停了才看见,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望着一身黑色刺绣旗袍母亲。
谢音楼把鼻涕眼泪都往他黑色的衬衫沾,也不要形象,抱着他脖子不放。
姜奈显然是不会反对她跟傅容与的婚事,没有张开就问,而是先问了她一些生活琐事,聊深了,才委婉地提醒道:“你年纪还小,和他同居,要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