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村里人打水大多都得去邻村,着实麻烦。
里正便和这户人家商量了一番。
最终决定将这口井卖给村里人,而村里想要用水的人就一起交钱。
当时村里的大半人家都交了钱,尤其是村东的人户。
西村还可以到山涧溪流打水,但是村东就只能去邻村,而那户富庶人家的水井就在村东,有了这一口井的使用权,村东的人家都过得轻松了点。
而陆家当初也是交了钱,有水井的使用权。
李苗月越发气愤:“你们家当初也是交了钱的,这井是里正来管的,难不成是他们不让你担水了?”
陆原见李苗月替他愤愤不平,心里也是感动,忙摆手:“这倒不是里正那边的问题,只是我们家的水已经打完了而已。”
原来,一口井能够产的水也是有限的,为了防止一户人家一次性将井给耗光,里正定下了规矩,每户人家两个月的用水都是有定额的,而陆家......早在之前,杨大牛就借着陆原的继父的身份,将陆家两个月的水井用度全用光了,导致陆原只能去邻村打水。
李福月都忍不住咋舌,这个杨大牛,真的是坏的明明白白的啊,她忍不住想,要是杨大牛才是郑氏的亲儿子,那还真是有意思,跟养蛊一样。
了解了陆原的情况,李苗月心中也有了打算,正打算领着李福月回家,就听见陆家的院子木门被人给踢开了。
李福月甚至还闲情逸致地想,这情况似曾相识啊。
李苗月和陆原却是被吓了一跳,这踢门的力度,像是要把陆家院子拆了似的。
“这什么情况?”李苗月心中惊疑,看向陆原。
难不成是杨大牛上门来找事了?
看懂了李苗月眼里的疑问,陆原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来人气势很足,见屋子里没人出来,当即气势汹汹地踹了一脚木门,然后就朝着屋子这边走过来:“人呢?短命的小鬼头给老子出来!”
这声音粗狂,李福月没有见过杨大牛其人,但是从声音来判断,也猜得出杨大牛四肢发达。
果然,当杨大牛一鼓作气地将堂屋门踢开时,李福月也看到了杨大牛的样子,首先值得肯定的是,杨大牛长得高壮,那肱二头肌简直有李福月的脑袋大,但是李福月的视线移到了杨大牛的脸上时,只觉得眼睛被狠狠地伤害了。
太、辣、眼、了。
李福月的脑袋里只剩这四个字。
只见杨大牛肤色黝黑,脸上油光发亮,面皮发肿,眼睛说是绿豆眼都是侮辱了绿豆,牙齿比黄豆还黄豆,厚实的嘴唇和这人的厚道程度呈现反比趋势。
好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长相,更别提杨大牛身上还带着职业的气息——猪肉的腥味。
当杨大牛走进来的那一刻,李福月觉得简直是蓬荜生灰。
李福月倒吸一口凉气,不忍心让自己的眼睛去看第二眼,只躲在李苗月身后。
李苗月也是觉得眼睛发酸,但是现在可不是被对方的外表给轻易打倒的时候,她瞪着眼睛,一副很是凶狠的模样。
“小鬼?听到老子来了还不出来?你耳朵聋了?”
杨大牛很是不满陆原的举动,对屋子里三个小孩的警惕杨大牛不以为然,伸手将屋子里唯二的两个板凳扯过来,一根坐着,一根用来搭脚。李福月看了眼杨大牛黑漆漆的脚,心想这板凳估计是不能要了。
陆原捏紧了拳头:“你到底还想干吗?我们陆家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快点从我们家滚出去!”
杨大牛就是嘲讽:“你们家?你家就剩你一个小屁孩了,还你们家呢,一个人的房子也能叫做家?”闻言陆原脸色就是有些发白,但还是捏紧了拳头瞪着杨大牛。
杨大牛环顾了屋子四周:“你可别骗我,能在家里置办那么多的破书,总有些闲钱吧,你老实的交出来,我就不找你麻烦了,跑到邻村挑水的滋味不好受吧。再说了,你家这房子,我看着可是真不错,要是不把钱拿出来,那就拿房子拿出来作抵押!”
“做梦吧你!脸皮是要有多厚才能说得出这种话,看着你脸这么肥,就知道你脸皮够厚,不如去入伍吧,人家打仗的时候就去用脸皮来磨城墙,放心,肯定是城墙先破,因为你脸皮比城墙可厚多了。”
这一通口齿伶俐的话自然不是陆原说得出的,李苗月已经从陆原的身后站出来了,她双手抱胸,稚嫩的脸上带着嘲讽,扬高了眉目看着杨大牛:“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羞愧到哑口无言了?哦,你可能都不知道哑口无言是什么意思吧?”
李苗月手心也微微发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跳出来,但是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脱口而出了,她捏紧了手,脊背挺得笔直,她赌杨大牛是欺软怕硬。
杨大牛却是先是愣了,随后暴怒,但是杨大牛是个看碟下菜的人,他见李苗月收拾的干干净净,衣料也是好的,一时间就有些迟疑。
他不是柳风村的人,这么几番来陆家找事,柳风村的人本来就有些怨言了,觉得他是没把自己村看在眼里,而杨大牛也的确看不起柳风村的人,不过就是个穷村子,有什么好神气的,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要是柳风村的人都站出来收拾他,那他还真的觉得应付不过来。
见李苗月穿得好,杨大牛只当她是村里有钱有名的人家的丫头,不敢得罪,一时间憋红了脸,也只敢挥着手臂:“都在说什么屁话,陆原,老子再跟你说话呢,躲在小丫头片子后头算什么本事!”
果然是欺软怕硬,只敢找陆原下手。
李苗月松了一口气,表情来没来得及放松,结果杨大牛在空中乱挥的手一下子就扫到了李苗月的面前,她没来得及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