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不要过来!”
郑氏看到房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神情也愈发的凶狠,她的手还放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
婴儿皮肤本来就柔嫩,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孩子的哭声从刚开始的洪亮,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李福月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她知道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刺激郑氏。
李福月试图转移郑氏的注意力:“郑氏,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意义?”
郑氏果然被这个话题给吸引了注意力,她冷笑着,“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也试试没了孩子是个什么滋味!我的儿子死之前,可是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啊!”
你儿子的死纯粹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啊!
李苗月听到郑氏的话,气得胸口起伏不止,但是现在也不敢说什么话来刺激郑氏,要知道,和疯子是不能讲道理的。
李福月直视着郑氏,声音里带着哄骗意味:“郑氏,你口口声声地说着儿子,但是你却半点不为你儿子着想啊。”
“你说什么!”
郑氏瞪大眼睛,表情更加的凶狠,情形似乎更加紧张了,在场的人都捏了把汗。
李福月暗暗咽了咽唾沫,又稳住声音接着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着儿子,但是却一点不关心你儿子的身后事啊!你仔细想想,你儿子要是站在这里,会交代你什么事情?”
郑氏还真的听进了李福月的话,她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李福月见她顺着自己的话想了,心下稍稍松了些:“郑氏,你可不只有儿子,你不是还有孙子吗?”
“孙子,我还有孙子......”郑氏喃喃。
李福月又接着加码:“是呀,你仔细想想,三叔走的这么早,他的小儿子都还没有成年呢,你说三叔他能走的放心吗?你再想想,整个李家,还有谁能比你更疼孙子呢?要是你害死了人,你可是要蹲牢房蹲一辈子的,没了你这个最疼孙子的人,你觉得你的两个孙子在李家能过得好吗?郑氏,你的大孙子刚成年,还没有张罗婚事呢,你放得下心吗?”
李福月的声音很轻柔,语速又是缓慢,引人入胜的,郑氏的思绪也跟着李福月的话,来到了两个孙子的人生大事上。
是啊,儿子早早地走了,孙子的婚事都没有着落啊,要是自己就这样不管了,两个孙子的娘都是靠不住的,没了自己可不行啊!
就在郑氏愣神的时候,李福月余光看向了周渡生,周渡生早就在等这个机会了。
此刻乘机而上,身形如同鬼魅,长腿一扫,就将郑氏从婴儿床前挡开,下一刻,郑氏已经被他轻而易举的制服在地,郑氏还想要挣扎,被周渡生一记手刀打在脖子上,郑氏脑袋一晕,昏过去了。
一场危机,总算是化解了。
几个捕快也冲进来,将郑氏给绑了起来,李福月则是快步走到婴儿床前,将两个小孩儿一一抱起来分别查看,确定了两个孩子都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佑夕刚才嚎的最厉害,现在嚎的都快没力气了,此刻感受到了母亲的怀抱,眼泪水还糊在脸上没有擦掉呢,人就已经对着李福月笑起来了,李福月用指腹摸了摸佑夕的哭的发红的脸颊,笑了笑:“小姑娘傻乐什么呢?”
景志也是小脸通红,一双黑亮的眼睛像极了李福月,此刻那双灵动的眼睛正滴溜溜地看着李福月和周渡生,那正经的小模样,就好像刚才和妹妹一起嚎的起劲儿的不是他一样。
安抚好了两个小朋友,李福月和周渡生双双从屋子里退出来。
县衙的人都已经将郑氏和李老汉制服着,打算带着回县衙,县太爷摸了摸小胡子:“这事我们还得回去记录在案,大致的情况我们已经明了,可能还有些细节,需要你们到时候来县衙一趟。”
二房众人都点头:“我等一定配合。”
县太爷带着人走了,围观的路人们也看足了戏,彼此嘴里说道着,四散开去,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明天就会在县里疯传的。
经过这么一番事,众人都觉得很是疲倦。
“福月,你才刚出月子不久,本来就乏力,你还是先去歇一歇吧。”于氏走过来对李福月说。
李福月也的确感到精力有些不济:“那我现在就去歇歇,对了,大姐,你的脚还好吧?”
李芽月点点头:“我本来问题就不大,擦了药之后就更没有什么事情了,还是能下地走路的。之所以陈清背着我回来,也只是怕一瘸一拐地走着耽误事儿而已。”
李福月也点点头,回屋子打算睡一会儿。
梦里,又是光怪陆离的光景。
似乎有很多人簇拥着她,穿过了层层的回廊,有风吹过廊上的灯笼,灯影晃动之间,人影耸动,夜色长长,星原垂落。
有烟火在头顶的夜空中绽放,四散的余烟在新生的烟花照耀下,只留下灰白的痕迹。
李福月醒过来时,梦里的情景已经变得很恍惚,她揉了揉脑袋,屋外已经步入暮色,景志和佑夕都已经不在了,想来是醒了之后,被家里人抱出去了。
屋外传来周渡生的声音:“夫人可是醒了?”
李福月穿好鞋袜,推门而出,周渡生抱着佑夕站在屋檐下。
带着点寒冽意味的北风从院落上空下来,卷动着几片微小的雪花,李福月也站在屋檐下,抬头就看得见无数的雪花从空中纷纷扬扬的下来:“又下雪了啊。”
说话时,呼出了一口白气。
这场冬雪比起初雪来得更加猛烈。
“这边的雪,倒是比柳风村要大得多。”
“夫人还是再添一件衣裳吧,晚来风骤,可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