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大伙乘凉的时候,三大爷找到后院来了。
“韩老师,就是裴沛他妈今天找我了,说是你有点看不上她儿子?”
杜守义想了想,还是把小偷小摸这一段隐了下来,他道:“这孩子身上有点小毛病,改得了就改,改不了烧锅炉去。”
“嚯,够霸道的啊?!”
“那是!又不是我们院自己家孩子,我哪有那个耐心跟他蘑菇?”
三大爷愣了一下,笑了笑道:“今儿我和韩老师也说了,如果是误会我就来打个圆场,不过要是真论起是非,她还是先去扫听扫听你的为人。”
“呵呵,谢谢您了,要不说还是您识大体?得了,看在您面子上,那孩子要是不愿在后勤待了,我就把他换走,不用他去烧锅炉。
不过和您说句实话,这孩子也就在我这儿,要是放出去他早晚出事。”
杜守义并不是危言耸听,是这裴沛胆子也太大了,他进厂才几天啊?
三大爷不了解内情,惊讶地问道:“这么严重?”
“您原话和韩老师说就行,也不用和她争论什么。自己孩子她自己最明白。”
第二天一上班,杜守义就找了趟周师傅,和他商量了下换人的事,根本不用等韩老师那儿回音。
就像他昨天和三大爷说得,裴沛什么毛病他妈会不知道?就这样还去找三大爷说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裴沛这毛病也不是没来由的,爹妈瞎宠肯定是个原因。
时间到了上午十点。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老通城’三鲜豆皮X200。”
这两百不是两百块,是两百盘。二两一盘那就四十来斤了。
不过别看东西不少,杜守义现在摊子大,完全消耗的完。光李奎勇在他这儿连吃带拿的一个月下来就要多少?
大勇现在白天上学,下午去木工房干几个小时,回家休息一下吃完饭后,还要赶到杜守义这儿学习。他一整天连轴转得,比杜守义还忙。
孩子正在长身体,消耗太大,营养这块就得跟上。杜守义现在每天会给准备份带肉的夜宵,让他带回家。回了家就不是光他一个人吃了,弟弟妹妹还眼巴巴地等着肉肉打牙祭呢。
说来好笑,自打李奎勇拜师以后,他家每天就没断过肉。别说拿救济的人家,就算双职工家庭都没他家的伙食好。
张处长中午又来下棋了,他要抓紧最后几天好好过过棋瘾。拿到豆皮后他会心地朝着杜守义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为什么要这么多月饼?因为节后他就要调武汉工作了。这一走不知要多久,所以他要在离开前到朋友、长辈家走一圈,一一告个别。
这件事他没对杜守义说过,不过没出他和大领导所料,杜守义一早就知道了,眼前这盘豆皮就是明证...
午休过后,杜守义送走了裴沛,迎来了他的新组员:查四喜。
杜守义一见这姑娘就知道他被老周坑了一把。新来的电工竟然是个女的,就是报到那天和于海棠站一块儿的那个小黑妞,而老周事先一点没透露。
正在他想着的时候,身后的白三儿有些惊喜,道:“四喜?怎么是你?”
“三哥好。”姑娘腼腆地打了声招呼。
杜守义扭头问道:“你们认识?”
“嗨,我们家和查家是老相识了,祖辈就开始的交情。”
听白三儿聊了一会儿杜守义才明白。原来老白家和老查家都是在旗的人,是几辈子的交情了。
大清亡了以后这些旗人的天就塌了,他们什么都不会啊?老查家和老白家一样,卖了祖屋后实在没饭辙了,就干起了人力车这一行。
说起来这两家从老祖开始就是同行加同事。一代代的到了如今,这两家后代又做了同行加同事,事情就是这么寸。
要说小料房就这么大点地方,要是来个女的实在不方便,不过杜守义打量了查四喜两眼后,笑道:“欢迎欢迎,我叫杜守义。”....
查四喜和白三儿有交情,不好拒绝。而且这姑娘长得也很安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贴上胡子就是张飞。不说长相,这姑娘的肤色...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