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能担负起灵山这付重担来?他如何当得了这个掌门?大师兄才真是当掌门的不二人选。虽说元慧与他说过司马凌逸与星野都不适合当一派掌门,但此时想到师伯要传灵山掌门给自己,真如身子掉在了大海里一般,没有着力之处,也全然不能自主。想到大师兄,就如同看到了大海之中的一块浮木,攀住这块浮木,自己才不会沉下去。
忽然转而想道:“大师伯并没对我说传掌门之位给我,难道传位是还是要传给大师兄么?”这样一想,心里松快了不少,却也有丝怅然若失。想着大师伯将灵山掌门传给大师兄,自己竟有点失落,果真是元慧的话在自己心里生根了么?连同样的话,自己都不能再听到,听到了心中会失落,会不开怀。若是不听到,想着大师伯要将灵山掌门传给大师兄,心里便不会有这许多想法,只会为大师兄高兴。全怪元慧那些不能让人听去的话!
忍不住叹了口气,深知自己是将过错都推到元慧头上了。这能怪元慧么?他不过说了一说,还是自己心内生了贪念,才会一下想到自己身上来。但听到这话,不想到自己身上也难。说来说去,全是自己心内生了见不得人的念头,因而事事都映照在了自己身上!
他思来想去,坐在湖边,看着湖水荡漾,心内却是纷乱不堪,直坐到日影西斜,霞光飞舞,身上有了微微凉意,才站起身来,慢慢回静心院去。他心中有事,脚下走得就慢了,每一步都有些迟疑沉重。
但静心院却不会因他的迟疑而遥不可及,不多时已走到了院门外。他先向院内看了一眼,不见与平日有异,心放下大半来,走入院内。来到自己住的屋外,心已定了不少,见屋门大开,屋内灯光明亮,便走入屋来。
他一进屋,顾清泉便道:“小师弟,你去哪儿啦,让我们好等!”韩一鸣正要说话,便见沈若复与司马凌逸坐在一边!韩一鸣一见司马凌逸,便是没来由的惊慌。愣愣站在一边,连话都说不出来。
沈若复道:“饿死我了,小师弟,等你来一同吃饭,等得饭菜都凉了。若不是大师兄在这里,咱们今天可要吃凉饭凉菜啦!”顾清泉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来坐下吃饭罢。沈师弟大呼小叫好些时候啦!你的耳朵就没有发烫么?你就不会心慌么?”韩一鸣心内忐忑,司马凌逸笑道:“快来快来。”韩一鸣定了定神,这才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沈若复与顾清泉吃得如风卷残云般,全然不顾司马凌逸便坐在一边。他俩倒是好胃口,确是饿了。司马凌逸看不出与平日有何不同,依旧是谈笑风生,韩一鸣却吃得味同嚼蜡,甚而可以说是心不在焉,连司马凌逸坐的方位都不敢看过去,生怕与大师兄眼光撞个正着,会将自己撞得粉身碎骨。
好容易吃完了饭,期盼着司马凌逸离去,却听司马凌逸道:“小师弟,本来我有话要对你说的,不过改日罢。你好好歇息,咱们改日再说。”韩一鸣头都不敢抬起来,道:“是,多谢大师兄!”直至司马凌逸告辞而去,韩一鸣都未曾抬起头来。司马凌逸走后,顾清泉第一句话便是:“小师弟,把你那奇花放下罢,怀揣那么大一枝花吃饭,你也不觉得别扭!”韩一鸣一愣,沈若复也道:“是呀,我都怕你的奇花会戳到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