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停,刘晨星又道:“这种法子在医书之中记载极少,从前我听说只有华佗所著的《青囊书》中有过记载,这本书并未流传下来。想来谢师弟定然觉得此书失传十分遗憾,他若找了那什么医典,是一定会潜心学习的。因此,他虽是灵山的大弟子,却是灵山下山较晚的弟子,想必也是将技艺研磨得十分精熟,才敢下山治病救人的!”
片刻之后,韩一鸣道:“可我听人说,百年之前给被青花小苍龙咬中的人施这皮肉摊开之法的人,算得一个疯子呀!”刘晨星笑道:“韩师弟,这便是你不懂了,术业有专攻,专攻一术之人,若是真的爱此术成痴,定然是会有些疯魔的。不过这只是旁人的看法罢了,所谓的疯魔,乃是指他会有些异于常人的想法,行之有效,但常人觉得可怕,不能接受,因而称之为疯。不能为世人所理解,自然就会称为疯魔了。你也相信你的谢师兄是疯子么?我可不信!他只是细究了太多学识,有了常人不能理解的想法罢了,不是疯子。”
韩一鸣听刘晨星说起自己有这样一位师兄,心中着实是说不出的景仰。只是对“疯魔”二字,略觉不是那样的入耳。刘晨星对他微微一笑:“韩师弟,疯魔并非是坏事。设想一个人对一件事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步,这件事还会难么?因此说起谢师弟来,我是十分敬佩的。疯魔也绝不是对他的非议。他若无一颗兼济世人之心,如何会这样去磨练自己呢?咱们修道,不也就是为了兼济世人么?”韩一鸣一听他这句话,已知他是劝说自己,不要与平波道人门下弟子一般见识了。
若不是刘晨星说了这许多,韩一鸣确实不想去救那方师兄,即便撇开平波道人门下这些时日与他的不快,即便他不去想平波道人是怎样对待自己的师长们的,那方师兄也不是什么有着高深道行,非救不可的人物。单看他那时的尖刻,那时对老年罗姑的不尊重,便已令韩一鸣发自内心地对他反感起来。先不说罗姑是怎样的人,她那时便是一个老婆婆,凡人见了都应让她几分。不应去与她有什么争执,更不可去与她推她。当然宋出群本不是什么好人,可这方师兄见自己的师弟对一个老人无礼放肆,也全然没有制止之意,那这师兄便也好不到哪里去了。韩一鸣相信,若是灵山哪位师弟对一位年长之人不敬,不必说司马凌逸大师兄了,便是别的师兄,也是会严厉制止的!
刘晨星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韩师弟,或许个人想法不同。方师弟虽说看上去并不年长,但也是近二百岁了,说起年龄来,只有比那老婆婆更加老的。或许他就是这点看不开罢。”沈若复在旁边冷笑道:“道无止境,咱们的师长们也是几百岁高龄了,可还不曾有过不尊敬别的老者的做法。既然道无止境,那么修道的过程之中,岁数上,咱们便不能用与世人同样的看法来衡量自身啦!”刘晨星笑道:“是,沈师弟的看法真是另有独到之处呀!
沈若复道:“刘师兄,咱们的师长们都是几百岁高龄,可咱们的师长,包括从前贵派的掌门古宏波前辈,也是壮年样貌。全然没有垂垂老矣之状,不止如此,形容举止都不会老去,那比起世人的老来,真是天地之别了。世人都希望长生,但都不能违背岁月,年老是不容回避的,而咱们避开了这不容回避的结果,那,咱们是否该对世人宽容些呢?是否该多多容让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