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说下去,丁五看了看他,慢慢道:“至于他,嗯,师弟,不瞒你说,我正打算将他收入灵山,他也很有这个意思,在我身边磨了好些天了,想必他认为入我们派中于他来说好处多多。我没收他,乃是因时机未到罢了!”韩一鸣大吃一惊:“师兄,不行!他怎能入灵山派?”丁五摇了摇头道:“师弟,他为何不能入灵山派?”
不知丁五是何想法,也不知青竹标是如何骗得师兄同意了,韩一鸣在回去路上都想不明白。但师兄说起此事的形态,却是不容他不允可的。他也不能说不行。毕竟掌门是丁师兄,不是自己。自己说不行,丁师兄说行,可不就什么都行了么?
回到冯玉藻等人所在,韩一鸣也不管夜有多深了,先去将沈若复叫了起来。沈若复睡得正香,被他叫起来,半晌回不神来。韩一鸣一时气闷非常,一想到要与青竹标称兄道弟,便有些气不顺,气恨恨地看着沈若复不出声。沈若复半晌才清醒过来,道:“怎么了?师弟,你这样子,是要吃人么?谁惹你了?”韩一鸣道:“丁师兄要收青竹标入灵山!”
沈若复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道:“好呀!”韩一鸣是气极与他说的,原指望他会与自己一般气恼,哪知他却是随口便应承下来,忍不住道:“师兄,你可不要乱说。”沈若复又打了个哈欠,定了定神,道:“我可不是随口乱说。怎么,师弟,你认为青竹标不能入灵山派么?”韩一鸣道:“是!”沈若复道:“为何?”韩一鸣道:“他,他那样狡猾的一个人,进了灵山,岂不是……”后面于“灵山不利”几个字到了口边,却不知为何说不出来,又咽回去了。沈若复道:“嗯,你怕他将他的算盘打到灵山上来么?这个倒也不是不会。嗯,我认为现下是不会的。”
停了一停,沈若复道:“你想丁师兄是多么谨慎的一位师兄,能让青竹标入灵山,想必是思量过许多的,青竹标,着实与我们不同。但不同就不能入灵山么,越是不同,越该让他入灵山来。你不认为咱们灵山的师兄弟们都太相似了么?心地刚直、全无心机。他这样时时刻刻盘算不休的人来到灵山,只会对咱们有好处。不是么,他太会盘算了,咱们也可以跟着他学些无耻招数,用来对付平波道人,这样不好么?”
韩一鸣倒从来未向这方去想过,愣愣看着沈若复。沈若复道:“实则我比你们想的都要早,他要跟随着我们一同走,我便认定,他迟早有一日要入灵山派的。只是那时我不便说罢了。入灵山也是要他开口来求丁师兄的,还要让他再三求恳,咱们才能收录他。他与你不同,若是我们强行收了他入灵山,他会恃宠而骄的。那才真正会于灵山不利。想必这些日子,丁师兄并没亏待他,丁师兄为人秉性淳厚,是不会因人而异的。青竹标最知世间冷暖,靠上丁师兄,他就什么都不愁了。凭什么他不想入灵山呢?凭什么他就不能入灵山呢?”韩一鸣道:“是,师兄说的是,我着实没有想得这样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