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何三思前来看他。韩一鸣动弹不得,躺在床上,看着他进来。何三思看上去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之前面色红润,这时再见,颜色蜡黄,走路时微微含胸。他走进来,对韩一鸣仔细端详片刻,才道:“师弟,你总算没出什么大碍!”韩一鸣想要起身来,却是动弹不得,何三思走到他床前椅上坐下,道:“师弟,你不必挣扎着起来,你能活下来已然要算运气好了。平波差点没要了你的命,你就好生躺着先养一养伤,待伤好了,咱们再图后计。”
实则何三思也没好到了哪里去,韩一鸣看他坐下来坐了一阵,眉头微皱,似是忍痛,片刻之后,才又说话,便问道:“师兄,你怎么样?”何三思道:“平波着实厉害,他那一抓,破了我的法术不说,还将我身上的骨头捏碎了不少。若不是此间这位前辈妙手回春,我现下也是起不来的。”韩一鸣不意平波那看似平常的一抓,竟如此厉害!何三思又道:“好在这位前辈着实厉害,我虽是断了数根骨头,经他妙手一接,已然接上,只是要好起来,尚需时日。”这老者医术着实了得,只是韩一鸣师门之中曾有过出类拔萃的谢子敏师兄,因此对于这老者的医术,他并不觉得奇异。只是他着实想问何三思这位老者是否魔道中人,话到了口边,却又忍了回去。何三思甚是聪明,看他神色,微微一顿,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轻轻摇了摇头。韩一鸣知他也不能确认,便不出声。
忽然听门上有人轻敲,二人都向门口望去,只见那老者站在门前,韩一鸣动弹不得,何三思站起身来,老者道:“你们都不要如此拘束,我是个随性的人。”何三思道:“多谢前辈救了我与我师弟。救命大恩,没齿难忘。”老者走入屋来,淡淡地道:“总不至于看着你们二人见死不救罢。”他走入屋来,道:“你也不要太多走动,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少说也要躺个十天半月的。”
他走近来看了看韩一鸣道:“我是没法子救你的,我能救你的命,却只能让你这样残喘。这样罢,我正好有事,出门三天,路上看是否能寻得人来救你。”韩一鸣想要欠身起来,却是起不了身,只得躺着道:“多谢前辈。前辈已救了我的命,再这样为我操劳……”才说到这里,那老者已道:“你不必如此。我并非是专为你而去的。我另有事要出门,正好说不定会遇上这样的机缘,若能请得人来救你,我自当请来。”
他转头看了何三思一眼道:“你已躺了八日,再躺几日也就好了。不要这样心急,急于这两日,过后你必会后悔无及。”何三思道:“前辈说的是,我几日不见师弟了,因此前来看看,看他好些了没。现下看见,也安心得多了。”老者道:“我离开三日,你们好生静养,此处就只有我一人,再没别人来的。我给你们留几样物事,你们吃了又当了饭又当了药,几日之后我便回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