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师兄道:“沈师弟说的是!写个结缘贴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我就全都写好,咱们就散出去。一个不落的送到。偏不让平波的诡计得惩。”青竹标叹了口气:“唉!好不容易有个热闹可看,偏偏我看不成了。”韩一鸣心知沈若复已与他说了要他名义上离开灵山,那么就是结缘贴发出之时,青竹标就要离开灵山了。
青竹标满脸遗憾,眼瞅着韩一鸣,似是想让他出声留下自己看这个热闹。
韩一鸣还未出声,沈若复已道:“你将来可看的热闹不是一般二般的多,少看这一个没什么的。再说了,这事也没什么热闹的。你自己将来都能兴风作浪,岂不比看热闹好得多?”青竹标一扫脸上的灰暗,笑道:“师伯说的是!看热闹哪有挑起热闹有意思!我一定做好这个搅事的人,师伯师父就放心好啦。”停了一停,他道:“只不过,我的修为,是不是还太低?”沈若复道:“你已想通了这一层,你的修为就会有一层进境,不信的话,你去把你从前练不会的法术再练一次,你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你。”青竹标喜上眉稍:“果真么?好,我一会儿就去试一试。”他眼珠一转,又道:“师兄,弟子今晚说不定就要走了,我身上这身衣裳,可真是见不得人了。能不能给我换换?我也不要太好,但我这一去,要见好多同道,怎样也不能太丢脸不是?”韩一鸣没想到他提出来的是这个,沈若复微笑道:“那是自然,过会儿我告诉你一个法子,或者说,教你个法子,你就会腰缠万贯了。”这一下大出青竹标意料之外,看了看韩一鸣,韩一鸣不知沈若复要教他个什么法子,但也知青竹标这一去,银子是万万少不了的,没有银子,只会难是加难。
只不知沈若复会教他个什么法子能生出那无穷无尽的银子来,忽然看见旁边陆敬新,想起他的母银子法术来。
冯玉藻道:“来来,我们来算个日子,挑个好日子,把结缘贴定下来罢。一定要多邀同道前来。”韩一鸣道:“还要挑个好日子么?”沈若复道:“本来么,挑不挑日子都没什么差别,于我们而言,那是选日不如撞日。但挑个日子,同道就知道我们有多慎重,慎之又慎。若只是我们自己,是一切从简的。挑日子,就是告诉同道,我们是何等的郑重其事。”韩一鸣道:“好,那就依师兄的。”陆敬新、沈若复不动,别的师兄、师姐都进草堂去算日子去了。
沈若复对青竹标道:“沈师伯就有变银子的法术,我这里请沈师伯教你。”韩一鸣看自己所料不错,便道:“你可要用心学了。”青竹标嘻皮笑脸地道:“学会了,我就有银子使了,师父放心,我会好好学的。”陆敬新道:“那你随我来。”青竹标喜不自胜,跟着去了。
韩一鸣不放心起来:“师兄,你说青竹标学会了这个,会不会……”沈若复对着青竹标的背影看了看,笑道:“师弟,你操太多心了。你一直对他有些不信,因此到这个时候还问这个话。师弟,他看似是靠不住,但却不必为这个担心。对他而言,灵山才是让他要什么有什么的地方。他是学会了很多,钱也用不完了。可是他离开了灵山,还会有这些吗?不会有了。他如果不在灵山,他什么都不是。就算他背弃灵山去投靠平波,平波也不会要他。他这样的人,在平波手下已有了,钱若华不是就在平波手下么?再要一个来有什么用?何况,钱若华是不会让他在平波手下呆得舒服的。因此,你这看似最靠不住的弟子,反倒比较靠得住。师弟,你总是放不开,许多事,你不能再如从前那样看了。当年最靠得住的大师兄,最后是什么样子,你比我们都明白。因此,你不要担心青竹标,他比大师兄更知时务。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就是这种俊杰。”韩一鸣到底还是有些担忧,但想想沈若复所说,着实有理,叹了口气道:“师兄,你如此看好他,我就放心了。”沈若复道:“我还知你担心的是,这弟子泼皮无赖,出去一定给灵山丢脸。这你也大可放心了,他泼皮无赖乃是因穷困所致。这回他学会了法术,就算是他点石成金了,用那么多银子泡着,还会丢脸么?反倒是要看他财大气粗,以财压人了。”韩一鸣苦笑一声:“有了这么多银子,他这下是真的富了。”沈若复道:“是呀,他从前没钱,所以看见钱走不动路。现下他学了法术,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了,岂不是好事。钱多到一定数目,就没意义了。我担保,他财大气粗几天后,就没这个兴头了。师弟,他一向穷,想的就是有银子花,现下我让他对银子手到擒来,如果他没来过灵山,也许这样,就到了尽头了。但他来过灵山,也是我们灵山弟子,心里最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后,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一定会折腾别的事的。到时,他会帮我做到我希望他做的事的。”韩一鸣深知沈若复算计得很精到,这些事,他或许已想了很久了,凡此种种他都打算过了。
但对青竹标,却极难不去想这些。也不忍让沈若复再为这些操心,便道:“师兄说的是。我不再想这事了。对了,师兄,无名已经到了。”沈若复并不意外:“来得好快!就让他呆在我们这里罢,黄松涛前辈一定会来要人的,反正这人他也要不走,咱们就等着他来。说起这个来,我倒是挺同情的,好好的一世英名,都要毁在无名身上。”韩一鸣道:“我也不明白,无名为何会是这样。他跟在我们身后这么久了,一定有什么缘故让他就这么跟在我们身后,可我,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