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朕便治你的罪！”

沐夜璃面对着面有怒色的崇元帝，并不畏惧，不卑不亢地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俨然前世言情剧中遗世独立的伤情女主角。

“皇上，臣女早年不知事，对太子殿下多有冒犯，在此特向殿下赔个不是。”

沐夜璃说完，对着一边的轩辕连城行了个不大不小的礼，果然被对方无视了，但她也并不尴尬，只淡淡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行礼和道歉都是她应该做的，毕竟原主确实是缠了人家男主这么久，连累他被京城人笑了这么多年，她承袭了这身子，自然也要背负这具身体上的责任。

她尽了本分，问心无愧，至于他接不接受，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沐夜璃转回视线，继续对崇元帝说道。

“日前臣女经历生死危机，险些命归地府，因此大彻大悟，人生在世，能够把握的东西本就已经不多，若是将这有限的年华都葬送在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实在是得不偿失。”

“臣女曾心悦太子殿下，但殿下已心有所属，深爱臣女的庶妹沐夜笙，臣女深知求而不得之苦，不忍心棒打鸳鸯，甘愿退出联姻，成全太子与庶妹美事。”

“如此既不坏皇家与相府之好，又全了太子殿下多年夙愿，是两全其美之事，故望皇上恩准。”

娇小的女子娓娓说着，语气不卑不亢，带着淡淡的忧伤，却又不显得软弱，即使她这片说辞在女子地位不高，嫡庶尊卑又极为严苛的西凉国，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稽之谈，却仍然让人不忍心反驳。

一个伤心之人，分明自己是被辜负的那个，却没有半分伤害他人，言语之间只表达了自己愿意退出这场荒谬的联姻，甚至还为皇室考虑了其中利弊。

如此聪慧贤德，富有胆气与见识的女子，几乎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轩辕连城忍不住看着眼前的沐夜璃，目光中带着审视和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惊艳。

这还是从前那个粗鄙不堪，行事莽撞的沐夜璃吗？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看不透眼前的少女了。

崇元帝闻言微微沉默，脸上的怒气消退，他缓声道。

“你倒是考虑得周全。”

“臣女不敢。”

看了一会儿沐夜璃，他又看向一旁的太子。

“连城，沐夜璃所言是真吗？”

“回父皇，是真的，孩儿早已倾心相府九小姐沐夜笙。”

突然被点名的轩辕连城先是一怔，然后恭敬地回答了崇元帝的问话。

思及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表衷情的机会，他咬牙，大胆地又说了一句。

“儿臣已同阿笙私定终身，请父皇同意退婚，并恩准儿臣娶她作为正妃！”

“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朕不仅不答允，还杀了你那心上人吗？”

崇元帝怒极反笑，第一次对自己这个得意儿子有了失望的情绪。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于“情”之一字上放不开，来日又如何坐稳这西凉的广袤江山？

无论沐夜璃嫁不嫁入太子府，这个沐夜笙都绝不能当太子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