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一词倒是不必给我加重点了,因为我觉得每一个生命的绽放都不过是凋谢,毕竟本质都是孤独的。”
姜林森把头转向窗外时,视线不经意晃过了被苏千殷按在桌面上的那张相片。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我想这是死神给我们拷上的枷锁,我们的生死对于死神来说可能就是一场创造人性的游戏。”
“是吗。”
苏千殷面色毫无起伏。
她对人们常念叨的死神没什么概念,但是她倒也有自己的看法。
死神认真地创造了很多性格不同的人,自然也舍不得毁掉任何一个人,因此才会有疾病和灾难这些令人痛恨的东西来代替死神掠夺生命。
死神不能心软,所以背负了无数将死之人的骂声。
苏千殷是这样想的。
而姜林森的想法跟她截然相反。
“我的阿楚是一位违背了死神的天使,一辈子都在跟死神对着干,被她拯救过的家庭遍布了大半个城市......想必死神也是有些看不惯这么美好的阿楚,才会如此草率地给她的故事画上句号。”
姜林森愁着眉,眼底伏着淡淡哀伤,拧乱着皱纹的面孔逐渐褪去了血色,唇边却溢出一丝微弱的笑意。
“那辆劫有二十二人的大巴车,其中有一位就是刚从国外参加医学交流会回来的阿楚,她在赶回来见我的路上失联了......”
事发后的第十六个小时。
他看见了阿楚躺在担架上的模样。
阿楚永远地合上了她那一双宛若墨玉般瑰丽的眼睛。
担架旁边放着的是一件被刺目的鲜血染红的白大褂,沿路的空气里混合着杂乱的哭泣声,还有浓重到比消毒水更甚一层的血腥味。
阿楚的体温早已被劫匪那颗不长眼的子弹扫空,垂落在担架下面的一只手臂的血色发白到底,再也拿不起对她而言最神圣的手术刀了。
她安静得像个被折断了羽翼的天使,纵使姜林森两腿一跪,半个身子的重量搭在地面上嚎啕失声时,也不愿靠近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