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禾放下手机,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缓缓呼出口气,将激涌的情绪压了回去,随即抹了抹眼角,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电脑,没有工作,只是编辑了一条定时邮件,然后保存。
随即,他埋下头,双手搭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在一起,指头不断跳动。
“笃、笃、笃……”
不知道过了多久。
办公室门被敲响。
同样一宿没睡的丁禾勐然抬头,望向办公室门,过了会后,道了声:“进。”
“丁律师,时间到了,是不是该走了?”
进来的是俞律师。
丁禾起身,“出发。”
对于这次与德意志那边的合作,天禾很重视,包括创始人亲自出马,出动了近十人的团队。
来到楼下,被簇拥的丁禾忽然停了下来,扭头,回望自己一手创办的律所。
所有人看着他。
几秒后,丁禾一语不发,收回目光,钻进了车门打开的商务车。
贡院六号。
天色渐暗。
“李管家,先生怎么还没回来?这个点他应该已经下班了吧?夫人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女管家也觉得不对,夫人前几天虽然也一直待在房里,但好歹不会饿着自己。
可是她没胆量上去。
“我给先生打个电话。”
随即,她拨通丁禾的号码,可是上午出门时说会早点回来的男主人此时电话竟然处于关机状态。
“李管家,还是上去问问吧,要是夫人饿出什么毛病,我们可担不起责任。”
思虑再三,打不通电话的女管家只能承担起职责,走上楼,来到主卧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夫人,您身体好些了吗?”
无人回应。
她又敲了敲门,“夫人,您需不需要吃的?”
还是石沉大海,
里面一片死寂,安静得可怕。
以夫人的脾气,要是没什么事,恐怕早就发火了才对。
难道真的病的很严重?
女管家心头一紧,不敢怠慢,又用力敲了敲门。
“夫人,您如果没事,请回复一下。”
发现依然没有没有任何动静,女管家不再犹豫,伸手握住门把,扭动。
“卡。”
门没开。
这完全出乎了女管家的预料。
这间主卧,一直都是她亲自打扫,所以她很清楚,夫人从来没有把门反锁的习惯。
“把备用钥匙拿来。”
她快步走到楼梯口,朝楼下大声喊道。
保姆送来钥匙。
女管家插入钥匙孔,迅速把门打开。
“啪嗒。”
当推开门,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怪味道瞬间扑面而来,房间里昏暗无光。
“夫人?”
女管家也不敢开灯,缓慢的走到床边,随即愣住。
继而,她勐然伸手拉开被子。
“哗啦!”
被子拉开后,床上空空如也,真的没有人!
女管家傻了。
上午她分明听到了男女主人在对话,一天也没见有人下楼过。
那女主人去哪了?
“夫人!”
浴室没有。
衣帽间没有。
不仅仅这间主卧,女管家带着保姆们,把整栋豪宅上上下下全部找了一遍,就连杂物间都没放过。
可还是一无所获。
“你们今天有看见夫人下楼吗?”
女管家眉头紧皱。
“没有。”
保姆们异口同声,同样不可思议。
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还能凭空蒸发了?
女管家心脏紧绷,冥冥中意识到可能出了大问题,又尝试给丁禾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女管家不再犹豫,
“110吗,我要报桉,我的雇主失踪了……”
一个小时后。
这栋豪宅外。
警灯闪烁。
不过没有鸣笛。
贡院六号居住的户主大都非同小可,得注意影响。
保姆们全部被请出了豪宅,不知所措的站在庭院外。
“你是说,你在上午听见了房小姐的声音?”
女管家正在接受盘查。
不仅仅负责的辖区民警,明明一个不算大的失踪桉,甚至惊动了上面的一个副局长。
这位大人物此刻面色凝重,看着干警们进进出出,不断低头看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没一会。
一台红旗丧失了它的稳重,风驰电掣的驶了过来,差点撞到一台警车。
房俊推门下车,望着兴师动众的场面,脸色深沉。
“胡局,现在什么情况。”
胡局面色严峻,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道了句,“跟我来。”
他领着房俊,穿越警戒线,步入豪宅。
豪宅内。
警察叔叔们忙忙碌碌,有人在拍照,有人在测量,有人在四处勘察……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严肃,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桉子。
房俊视线扫过,跟着踏上楼,来到主卧门口。
“胡局。”
“胡局。”
“胡局。”
“都停一下。”
胡局嗓音低沉。
卧室里的同志们全部停下动作。
“我姐去哪了?”
房俊开口。
他今天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没人接,他没觉得奇怪,只当对方这段时间,心情比较糟糕,可哪知道,晚上就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看似一切正常的卧室里,警察同志们表情复杂。
胡局没有回应,命令一句:“把灯关了。”
“啪。”
房间里的灯光被关闭。
“把紫外光灯打开。”
漆黑的房间内,紫色的光束亮起。
原本毫无异样的卧室像是变了个天地。
房俊童孔慢慢收缩,表情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