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之所以成为国酒,除了历史底蕴等杂七杂八的原因,归根结底,它的品质确实不错。
酒品质好的重要体现,就是不赶茶,喝多了也不会头疼。
像一些劣质酒,头一天喝醉后,第二天起来可能痛不欲生。
好在像天禾这样的高级律所,不至于拿假酒来当福利,第二天江辰睁开眼的时候,除了有点头晕之外,没有太多不良反应。
窗帘没关。
通过天色,可以辨别应该不太早了,至少过了中午。
然后。
江辰感受到头发的触感,随即便看到了身旁一个披头散发、还在酣然入睡的女人。
他侧躺着,而对方则保持仰卧的姿势。
喝醉归喝醉,但不至于断片。
即便看不清脸,他也迅速意识到对方是谁。
当大致洞悉到目前处境后,江辰同志除了有点走神外,倒不算多么慌乱,心境颇为扎实。
男女授受不亲,这话不假,可具体情形,具体分析。
他和方晴什么关系?
打娘胎里出来就认识的坚实交情,绝不会因为一些突发状况而受到影响。
而且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小时候双方家长有事的时候,都会把孩子托给隔壁照顾,两个孩子挤一张床,是常有的事。
当然。
那都是小学之前,具体几年级记不太清了。
事急从权。
都喝醉了,发生这样的情况,谁也不是主观故意,而且衣服都整整齐齐。
问心无愧的江辰正要起身,可随即意识到不对。
右手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内心的坦然顷刻间化为乌有。
“冬……冬……冬……”
不知道是手掌传递过来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
两级反转。
临时躺一张床上,江辰或许还能安慰自己,不用太大所谓,可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法心安理得。
假如这个时候方晴醒来……
江辰浑身僵硬,不敢再想下去。
即使对方再怎么不拘小节,面对这种情况,恐怕都很难一笑而过。
毕竟两人的关系再铁,终究也都是大人了。
本打算下床的江辰顿时一动不敢动,甚至都不由自主的尽力屏住呼吸,唯恐惊醒对方。
天可怜见,他可以对着满天神佛起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喝了那么多,哪还能控制自己行为,躺在一张床上,有些身体接触,这是难避免的事儿。
当然。
虽然知道责任不在自己身上,但江辰也很明白,他没办法用这个理由去向对方解释。
所以眼下最稳妥也是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趁着青梅没醒,摆脱目前的姿势。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江辰控制住加速的心跳,打算把手悄无声息的抽回,可很快又发现了一个让他满头冒汗的现实。
对方的一条胳膊压住了他的手臂,这或许是他为什么感觉小臂发麻的原因。
当然这并不关键。
最最要命的是,这就意味着他想要把手抽回来,就得承担极大的风险。
昨天晚上方晴那句“无所畏惧”的评价,显然不够准确,起码此时江辰就颇为紧张,甚至是忐忑。
他的手还放在哪怕再铁的朋友也不能触碰的禁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和方晴是发小没错,可不是那种没有边界感的男闺蜜啊。
怎么自己要先醒呢?!
方晴纹丝不动,暂时好像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江辰知道,不能再磨蹭了,要是对方睁开眼,那乐子就大了。
他可不想几十年的友谊,因为这个插曲而变质。
屏住呼吸,江辰小心翼翼,开始为这段弥足珍贵的友谊做努力,他先是尽量将五根手指张开,不去触碰那座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如此茁壮的山峰,然后开始一点点的往回抽。
一公分。
两公分。
恐怕外科大夫做手术,都没这么谨慎。
终于。
被压着的手臂只剩下一个手掌。
江辰压抑的呼出口气,将对方的胳膊尝试性的慢慢抬起来。
一切有条不紊,有惊无险。
好像上天并不想破坏这段可贵的友谊。
“呼……”
方晴的胳膊被抬起来一点缝隙,空间足够一只手掌通过,就在江辰的心逐渐回落的时候。
变故突生。
好不容易被抬起来的胳膊又压了下去,方晴没醒,应该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可是这个结果导致江辰刚打算抽回来的手被猝不及防也压了下去。
从一个禁地按到了另一个禁地。
这下好了。
雨露均沾了。
关键。
还比较用力。
来不及感受什么美妙的触感,江辰心跳停拍,脑袋一片空白,万念俱空,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祈祷对方不要醒。
可生活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遭受这么大的刺激,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睫毛颤动,方晴慢慢的睁开了眼。
宿醉的短暂迷茫过后,她微微皱了皱眉,旋即慢慢的低下头。
整个世界仿佛在一刻凝固。
“我说这是误会,你信吗?”
江辰面无表情,心如死灰。
这样的开场白真是perfect。
没有声嘶力竭的尖叫,也没有勃然大怒的甩耳光。
方晴果然不同于寻常女性,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把胳膊抬了起来。
江辰赶忙把手抽了回来。
“方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饶是他能言善辩,这时候也有口难言。
方晴默不作声的坐了起来。
她越是不说话,江辰越是忐忑。
暴风雨来临前总会很宁静。
“昨晚我们都喝多了,我也才醒,刚才是你压了我一下,你还记得吗?”
江辰努力解释,企图摆脱责任。
当然。
好像也确实不是他的责任。
与此同时,他也跟着坐起身。
“浴室柜里面应该还有牙刷。”
“……”
心如乱麻的江辰晃神。
牙刷?
什么情况?
他“傻啦吧唧”的望着方晴。
“那我先去洗。”
方晴真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么下了床,走进了卫生间,留下江辰独自坐在床上发愣。
碰到这样的情况。
照理说,最好的办法肯定是熘之大吉,这是逃避责任最好的方式。
或者说。
简单粗暴,拿钱解决,
可奈何这是方晴。
当然没办法一走了之,于是乎不知如何是好的江辰在简单的洗漱后,帮忙把昨晚留下的碗盘给收拾了。
“我点了外卖。”
方晴在卧室里换了套衣服出来,一如既往的休闲简约风,长发用一条橡筋随便挽着,有些女人,乍一看就给人以性感劲爆的视觉印象,而有些女人不会,不是身材不好,只是比较内敛,穿着衣服很难看出来,就算认识了几十年的家伙也是一样很难发现。
二十年可能都是以哥们相处的江辰此时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