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唐雄均就将傅时晏把唐氏如何逼到绝境的那些事,全都告诉唐筱了,但出于心虚,他自己如何去招惹的华盛以及让华盛亏了十几个亿的项目的事儿,唐雄均却是只字未提。
唐筱整个大脑都是混沌的,唯有傅时晏三个字最为清晰。
难怪,难怪前段时间,她说她要回溏园,他总是有各种借口回绝掉,什么刘董要求作陪,什么加州医院的脑梗专家······全是借口。
“筱筱啊,你是不是和时晏最近感情不太好啊?他这么对唐氏,你居然不知道?”
唐筱心里一阵慌乱,但也不是一个任人诓骗的傻子,唐雄均说的那些话,哪些是假哪些是真,她心里有个大概。
唐雄均这会子气急上头,语气恶劣:“哼!我原本以为他是年轻一辈里多正大光明的人,结果还不是阴事做尽!”
唐筱瞧着他那副模样,再没有半点平时见着傅时晏的各种谄媚,此时此刻,唐雄均就连眼褶子边的缝隙,都无一恨不得将傅时晏粉碎般。
她站在那里,与他们显得格格不入,耳边全是叔叔婶婶对傅时晏的各种声讨与咒骂,几乎络绎不绝。
“筱筱啊,我们唐家对他不薄吧?这么多年的情谊,哪能狠得下心这么对我们呢?他这是要把你叔叔送进监狱啊!”
“去他妈的!把老子送进监狱?他傅时晏真以为自己一手遮天啊?他手底下又有多少干净账?”
唐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直到腿有些发麻,她终于听不下去了。
憋声反问:“叔叔!你到现在一点反省都没有吗?我爸在的时候,唐氏根本没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一句话,瞬间让空气静止下来。
确实,唐中山在的时候,唐氏不是现在这样,原本唐氏是唐中山一手创建的,继承人也不该是唐雄均。
但因为唐筱从小就不爱学金融管理的,唐中山又一直顺着她,最后唐氏也只能落到唐雄均手里。
不过两年光景过去,当初在业内如日中天的唐氏,就变成了如今这样一蹶不振,甚至不日将要宣布破产。
唐雄均听完,一瞬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原本敦厚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指着唐筱说:“你被傅时晏养的脑子都没了吧?家人都不要了,这么帮他说话?你对得起唐氏和你父亲地心血嘛!”
秦芳生怕唐雄均把唐筱给骂走了,连忙让他坐下住嘴。
老爷子在轮椅上无奈地捶胸顿足,只恨自己年纪大了又死了儿子,否则唐氏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来,一家人怎么又会撕破脸成如今这个样子。
老人家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咳嗽,唐筱见状,又只好连忙扯纸倒水,帮他顺背。
那半个小时,她心里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一股无名的落寞,一泼冷水冷冷地浇在她头颅之上。
她闭眼,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朵被傅时晏买下的花束,随后被无情地扔在了某个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