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词,当真美如画卷,一首上品词,便应如此,由字入心,画面随心起。”
城北竹园小筑内,唐老捻着胡须,手持一杯香茗,带着笑意:“此人,当真大才啊。”
一旁的万逸楼盘坐在地上,手指不停的摩擦着杯壁,若有所思。
“你让他入了锦衣卫了?”
“是啊。”
万逸楼放下茶杯,双手搭在后脑:“也不知道,此举合适不合适。”
“此人入锦衣卫,可惜了。”
唐老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那首《思帝乡·春日游》,在他看来,精通文学的人,就应该去考状元,而不是进锦衣卫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到时候看呗,反正他的腰牌也没给他,他现在只有一纸文书,若是将来他在文学一道大放异彩,我把它撕了又如何?反正我大哥也不知道此事。”
万逸楼也不管地上脏不脏,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
“你在?瞒着你大哥查案?”
唐老终于将眼神从那首词上拔出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万逸楼:“你知道不知道,锦衣卫属下擅自行动,那可是掉脑袋的?”
“我哥还敢砍了我?大不了我再回山中,落草为寇去。”
万逸楼毫不在意:“再说了,只要能揪出小奴儿的幕后之人,顺藤摸瓜,自然能查出那人,到时候锦衣卫再次博得陛下青睐,大哥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你不明白。”
唐老叹口气:“陛下不信任锦衣卫,不仅仅是因为十三年前那桩谋反案,还有其他原因,总之,这里面的事情极其复杂,锦衣卫被西厂吞并是迟早的事情,你若不想加入西厂,便趁早远离锦衣卫吧。”
“鬼才愿意加入西厂。”
万逸楼啐了一口,西厂那帮变态,只要入了他们,就必定遭到阉割,锦衣卫的势力日渐缩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的人迫于生计,加入西厂,成了阉人,可有的人,则是被哄骗过去,等阉了才后知后觉。
也有宁死不屈的,那他们就真的死了。
“收手吧,逸楼,外面全是西厂的人。”
唐老劝道:“你哥还能保下你,现在东西厂相争,你横插一脚,不仅不会得利,反而被他们优先扫除掉。”
“放心吧。”
万逸楼摆摆手:“我会让锦衣卫重回往日荣光的!”
劝不动他,唐老也只能轻叹一口气,如今天高皇帝远,让锦衣卫的人来弄他回去不太现实,加上这小子本身武力不俗,想押他回去,怕是只有他那位大哥才能吧。
只能书信一封,通知顺天的人。
“罢了,不谈此事了,你爱怎样便怎样了,不过这字,倒是写的……清新脱俗。”
唐老捋着胡须,歪着脑袋细细看去。
这字吧,你说它丑吧,它又透露几分小俏皮,倒是有些美感,你说它美吧,它与汉字方方正正的传统又极为不符合。
沈黎也是随手一写,想着用现代幼圆字体要好看一写,没想到给唐老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
“呃,他是用一块木炭写的,想来是家中贫寒,没有笔墨。”
“木炭都能写出如此字体?”
唐老又拿出上次沈黎写给小奴儿的诗,是关于鸡的那首。
这字,倒是极为遒劲,刚正不阿,虽比不上名家手笔,但也看出一番苦功夫。
“这也是用木炭写的?”
“正是。”
万逸楼摸着下巴:“您是说,两种字体不太一样?”
这就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