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落入河中,而是家境贫寒。
他去年六月份,便从金陵出发了,一路步行,渴了喝露水,饿了吃干粮,一路跋山涉水,走了好几个月,才到达顺天。
那个时候,沈黎刚刚买了伯爵位,他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只是不忿,自己寒窗苦读数载,不一定能考个功名,他一个商人,轻轻松松的便买到朝廷三品大员。
现在看来,这位买来的伯爵官位,或许不是偶然。
他自然不认为陛下是傻子,此人若只是浑身铜臭的商人,绝不可能拿来做春闱主考,这是让天下人笑话呢。
而沈黎上了马车后,有些闷闷不乐。
姜魁笑道:“被人误解的滋味,不太好受吧。”
确实,他还没习惯这种感觉。
他耸耸肩:“无妨,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也不会所有人都讨厌你。”
“真理。”
姜魁竖着拇指道:“不过你这么有钱,怎么住的这么偏?”
前面的万逸楼撇撇嘴,他有钱又不代表是我有钱,租的房子差一点,怎么人人都在说?
“呃,当然是为了节俭。”
沈黎解释道:“有钱,也要省着用,要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多少人吃不起饭,每每想到这些,我的心都在痛,若是我能少花一点钱,用以赈灾,便可以多救活几个人啊!”
万逸楼差点没笑出来,他连忙补充道:“是啊,殿下您不知道,我们伯爵大人,那可是最节省的有钱人了,每顿只吃白粥青菜,穿的衣服也是最差的,您看,这都伯爵了,还穿棉布呢,不怕您笑话,我们伯爵大人的内裤,那都打着补丁呢。”
姜魁一阵佩服:“定安伯为国为民,实在是为官之典范,孤当真佩服!”
“无妨无妨,这都不足挂齿。”
下车后,刚打开门,里面的小新便喊道:“少爷,夜宵做好了,洗澡水烧热了,您是一边洗澡一边吃夜宵,还是先喝点小酒?奴家煲了大肘子,还有凉拌牛肉,都是按您的要求,用的小牛肉。”
沈黎一脸尴尬:“呃,得知殿下前来,我先通知侍女做了夜宵。”
姜魁半信半疑:“真的?”
“那还能有假,您没看到我之前的那个护卫不见了吗?这是专门迎接殿下的,寒舍简陋,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定安伯有心了。”
他一阵感动,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昨夜他与万逸楼逛到半夜,饿的头晕眼花,他随口一提,没想到今晚小新自己备了酒菜。
两人坐到炕上,看着桌上铃铛满目的菜品,姜魁艰难的咽下口水。
这还有夜晚吃剩下的火锅,也热了热。
宫中自然没有火锅,而且火锅造出来,也是专门给穷人吃的,身为皇子的姜魁,自然没见过这些。
还有专门下酒的花生米,还有小牛肉以及酸菜肥肠等等。
另外,小新还特意搞了一个糖醋肘子。
姜魁食指大动,这些菜式,都是宫中没有的,在沈黎的邀请下,他毫不犹豫的大快朵颐。
“殿下,尝尝,这是臣的竹叶青。”
他擦擦嘴,半信半疑的接过酒杯,这酒,真的有那么好?
他缓缓抿下去,顿时一股热浪顺着口腔涌入五脏六腑,他险些承受不住,咳了出来。
即便如此,他也憋的眼角溢出两滴泪水。
“好酒啊!”
他眼前一亮:“来来来,再来一杯!”